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师徒二人必须得开诚布公，周劲维点了根烟，说道：“像他那种人，不肯定蠢到会说那种没意义的垃圾话，所以他肯定是在激怒我，逼我做点什么，说点什么，露出破绽。
而且他的应对又太完美，你入行也有些时间，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是秦家的人，知道规矩，所以肯定耳濡目染，明白一些事情，你觉得这魏雪松被捕到现在，露出来的表现是正常的，合乎常理的吗？”
秦也海瞬间摇头，说道：“早有预谋的被捕。”
“所以他一定是在演，后翼弃兵式的奇招。”周劲维把陈庭汉跟他提到的部分推测转述了一遍：“弃子攻杀，换来全局的主动权。所以我得逼他一把，让他露出破绽，万一他被吓得说漏嘴，说不定还会意外收获。”
秦也海疑惑地问道：“那他送给我们的那份名单呢？查还是不查？”
“查，为什么不查，送到嘴边的肉肯定是要吃的，就是得考虑仔细，看看是什么样一个吃法。”周劲维说道：“他报的这份名单和口供，方式很狡猾，根本没有直接提到他自己在这些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我想，我们可能可以找到一些线索，但大概只是不痛不痒的点到为止。
所以大张旗鼓地来是行不通的，不如暗地里顺着这些线头慢慢查，直到查出什么大问题，再一块收网。”
“我师父还是我师父。”秦也海放心似地说道：“那就这样吧，我立马派人去安排，一定挑一些嘴巴严实的兄弟，您就等着上鱼吧。”
秦也海这个人，虽然有能力，有气魄，看上去风风火火的，但终究是个生瓜蛋子，他的经验不够丰富，以至于让他被周劲维这个老油条表现出来的笃定给蒙蔽了过去，没看出自己师父话中的漏洞和情绪波动。
他一溜烟跑走，而周劲维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着拳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沉默了十几年，像个哑巴，像个废物，然而有些公道总是该讨回来的，马上了，马上就能......”
......
另一方面，被认定毫无价值的魏雪松被从审讯室带走，送回牢房，走过长长的通道，进到关押处，他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半晌过后，魏雪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打到眼泪都出来，还颇为文雅地捂住了嘴。
借着这个掩护，魏雪松终于看上了纸条上的内容，然后瞳孔一缩，震惊的无以复加。
最终，他顺势就将纸条丢进了嘴巴里，囫囵咽下，眼神极为古怪地说道：“还是你不跟我们做生意，等价交易的良心买卖，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纸条上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内容是：“告诉我，当年村子里那所小学里，一个姓柳的老师是怎么的，是被谁所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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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中，正值热闹的时候，这所象牙塔又迎来了自己的下一次活动，尽管有家长抱怨，学校如此频繁的活动安排，未免有些本末倒置，所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实际上，他们所希望的这句标语，只不过是一种责任转嫁，把教育的重担，压在了短短的一句口号上。
他们打骨子里仍然是希望，学生尽“本分”，不多想，读书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歇。
抱怨声有，不过海一中这学校就是这样，有太多“传统节目”在，从开学到一年结束，都有数不完的节目，就比如此刻在忙碌的，则是先前预热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校园十大歌手。
多当面交接的工作重担，当然按照惯例，是被丢给了学生会，在王衿伶升入高三，学生会损失一员大将的情况下，这个仿官僚学生过家家团体终于还是失去了推诿责任，谋取好处的能力，变成了一个牛马团伙，什么都管，什么都接，在实在扛不起的时候，还是向学姐发出了求援申请。
王衿伶的人缘多好，一呼百应，在学校里，随便呼唤两声，一些难题就会不攻自破，然而她最喜欢找的家伙，还是陈庭汉。
所以陈庭汉埋在文件堆里，统筹了几个小时，最终换来了一杯奶茶。
“你可真是大方。”陈庭汉忍不住吐槽道。
王衿伶托着腮，望着陈庭汉的侧脸，说道：“你想要些什么奖励？你要是想打桌球，也是可以的喔，不过得换个地方，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撞破，影响确实不太好，我还想安安稳稳度过自己的最后一年高中时光呢。”
陈庭汉沉默了，他每次都会惊奇于王衿伶的脸皮厚度，屡败屡战，还愈挫愈勇。
然而王衿伶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白纸了，她脱下帆布鞋，有些不太符合她学姐印象的可爱短袜裹着小脚，蹭在陈庭汉腿上，从下至上，缓慢入侵，一点一点击穿他的防护。
她暧昧而飘忽地说道：“那我们，换个玩法也可以，我很想实践一下我梦里的那些，‘玩法’呢。”
陈庭汉实在懒得，也不再愿意反抗，只是默默挪开她的脚丫，说道：“你这人也是够奇怪的，校外打生打死，却偏偏还要执着于自己的学生身份，装模作样，把好学生的戏演足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装模作样。”王衿伶笑眯眯地说道：“而且这也是你教我的，我应该享受‘普通’和‘正常’的人生，如果我连这些都抛弃了，你又该骂我不识好歹啦。”
“我不会。”陈庭汉的手顺着她的脚丫，开始顺杆而上，极不老实地穿过校服裤子的裤腿，直接触及她软嫩的肌肤，边说道：“反正你从来就没有听过我的，已经习惯了。”
王衿伶觉得痒痒，咯咯直笑，一边说道：“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是个危险的女人，不值得相信。”
“是有点。”
他很坦诚，王衿伶也很满意，她望着陈庭汉，忽然说道：“上次校运会，我给你唱了一首歌，这次校园十大歌手，你能不能还我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