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过了一整夜，第二天两人拿到分配通知时，虞秋深都没有给他打电话，或是发讯息。
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季岭心头却觉得空落落的。
虞秋深最近好忙，忙得都没时间批评他了。
不过他惹的这点小事也不一定传得进虞秋深耳朵里，季岭暗自祈祷，还是不要传进他耳朵里了，免得让本就焦头烂额的最高指挥官觉得自己谈了个不省心的男朋友。
“哇哦……虽然不是塞塔，但是有小狼的雅兹诶。”喻年满脸幸福，抱着文件不撒手，“我们要不带点刺身过去吧，小狼在雅兹肯定饿瘦了。”
“雅兹，不错。”季岭点头，“打架我还是有实力的。”
喻年：“附议。”
两人立马订了中午去雅兹的票，临走时还去了生鲜市场，装了整整半袋海鱼和小八爪鱼塞进喻年的背包里。
一路散发着浓郁的海洋腥味，四周的人都巴不得坐得离喻年十米远。
直到下了星舰，季岭还在笑。
“不许笑了。”喻年伸出一只触手捂住季岭的嘴，“这是给小狼的心意，礼轻情意重。”
“是是是，你的心意在滴水，走快点吧大海鲜。”
比起季岭上次来的雅兹，如今的雅兹城内又沧桑了不少，好不容易修葺好的城墙，又被打穿出几个窟窿眼来。
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残败不堪，原本浓密茂盛的树叶只剩下寥寥无几，风一吹就要落下来。
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雅兹分部的大门前，联盟的向日葵标志上还留有炮弹轰响后剩下的黑色痕迹，花瓣也破碎了几块。
“你们，来了。”宿雪蹲在二楼阳台，一跃而下走到两人面前。
季岭扫了一眼他身上军装，吹了声口哨，“哇哦，雅兹军装这么帅？”
“当然。”宿雪半点不客气，“雅兹，好地方。”
“好的。”
喻年立马打开包，炫耀宝贝似的凑到宿雪面前给他看，“小海鲜，等会给你做火锅吃，怎么样？”
宿雪脑袋点得很快，竖起大拇指，“好，章鱼。”
“小狗给的钱。”喻年指着季岭。
“好，小狗。”宿雪的大拇指立马挪到季岭面前，“你们，去报到，下午，打仗。”
“这么快？”季岭诧异地睁大眼，“雅兹战火没停过吗？”
宿雪摇头，“没有，最近，有人给，雅兹卖军火，难打。”
季岭想起之前在科研院，虞秋深也这样说过，第一星际总有人不断在给雅兹提供军火，让这个星球的战事连绵不断。
“有查到是谁在卖给雅兹吗？”季岭问。
宿雪摇头，“上次，行动，差点就抓到，失败了。”
“……”季岭蹙眉，“没关系，等我和他报道结束，你把上次行动的资料给我看一下吧，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思绪，不阻断源头的话，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好。”宿雪点头，伸手从喻年包里拎出淌水的口袋，“先杀，海鲜。”
“嗯哼，你们去。”季岭挥挥手，“我去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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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兹的程序简洁到可怕，全程没花超过十分钟，季岭走出人事科时，浑身上下的舒畅浓缩成一句话：
——雅兹真他妈是个好地方！
回到休息室时，喻年和宿雪围在一只小锅面前，海鲜已经经过喻年的处理，混上雅兹特有的酸辣汤汁，在锅里沸腾冒着香气。
“八爪鱼还是刺身好吃吧？”喻年小声抗议。
宿雪坚决要放进锅里一起煮了，“方便，这个汤，好吃。”
“好的。”
季岭躺在沙发上，望着休息室天花板上的裂缝，嘴角抽了抽，“这个地方晚上真的不会漏风吗？”
“会。”宿雪点头，“还，漏雨。”
“好的。”季岭点头，心态姣好，“还好我带了一件雨衣过来，我们三个披着睡刚好。”
“好。”宿雪又竖起大拇指。
锅里的食物很快就熟了，端上桌时滚烫沸腾，宿雪加了两碗饭进去拌一拌，给他俩一人递了个勺：“吃！”
“好的。”季岭和喻年接过，半点没有犹豫就舀了一勺塞进嘴里，然后辣得快喷出火来。
直到三瓶水灌下去，季岭天灵盖还在犯冲，他红着眼，“这……真的能吃吗？”
宿雪塞了一大勺，“雅兹，特色。”
“你们雅兹用菜谱去攻打第一星际，说不定现在雅兹就是首都了。”喻年整只章鱼都是红色，触须蔫吧地垂在地上。
“虞秋深之前也没吃这么辣啊？”季岭喃喃道。
宿雪摇摇头，“不，虞哥，非常辣。”
“完了……”季岭感觉生命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鸿沟，倘若雅兹人做饭都是这个水平，那他和虞秋深以后的家里还是不要有厨房了。
后来无论宿雪怎么邀请，季岭和喻年都坚决不动勺子，抱着两块干粮和营养剂狼吞虎咽，草草填饱了肚子。
雅兹的温度比其他星球都要低不少，六月的下午才二十度。
季岭在备战室里看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战况数据，没忍住皱起眉头。
雅兹作为一个人口不算很多的星球，常住人口不到五个亿，反叛军保守估计居然有八千多万人。
况且雅兹的反叛军在整个第一星际都是非常独特的存在，他们天性好战且经验丰富，几乎每家每户随便挑个壮年男性，都或多或少有过战斗经验。
这恐怖的人数，要是纳入正规军队里，联盟的军力不知能翻几倍。
但是……每次虞秋深亲自回到雅兹，反叛军的势力被镇压片刻，不出几个月时日，又会死灰复燃。
背后肯定有别的势力在暗中撺掇。
“宿雪啊。”季岭咬着指甲，指了指资料上的一张小仓库照片，“这是你们上次行动的地方，有在仓库里缴获武器么？”
“有。”宿雪拿了一支电磁枪出来，“这个。”
季岭摸了下枪支底座和内膛，“没有编号和任何销毁数据的痕迹，这不是联盟生产的武器。”
“那肯定咯。”喻年翻阅着资料，“联盟的武器每一支枪和子弹都有登记，很容易查出来，而且丢失武器都会上报，不可能这么大批量的被卖到雅兹来。”
“嗯……那就是星际的军火商。”
季岭眉心还是没松开，“但我总觉得，目前没有那个星球有可能无声无息地生产这么多武器，还要暗度陈仓地运到雅兹来……除非有专门的运输渠道和生产链，这绝对不是私人可以做到的。”
“你，怀疑，联盟里，有人帮助？”宿雪问。
“可能吧。”季岭舒了口气，“肯定得顺藤摸瓜地查，贸然怀疑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有结果。”
宿雪点头，“你出主意，我负责杀。”
喻年也举手：“季老师，我也负责杀。”
季岭：“…………”他莫名其妙去哪里找那么多人给这俩杀？？！
“总之先分析已有的情报吧。”季岭拿起缴获武器的统计单，“五年前大部分都是短程射击武器……并且型号都很老旧，生产难度和成本都不高，应该就是想从雅兹这边捞钱。”
“自从三年前，突然多了电磁和粒子武器，甚至联盟刚发布不到一年，雅兹反叛军就拿到了这种武器……”
季岭挑起一边眉头，“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有。”宿雪还在嗦八爪鱼，含糊道，“虞哥，成为，指挥官。”
“好的。”季岭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点头道，“这样一分析，虞大猫简直夹缝求生啊……这刚上台地位都还没稳下来，就有人想拿他老家开刀，是想拖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