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第二天中午的星舰票回雅兹，站外只有萧池开车来接他。
他把行李箱搬上车，坐进副座，“雅兹怎么忽然这么冷了？这两天民众反应怎么样呢？”
“还行吧。”萧池调转方向盘，“今年冬天没什么战事，大家虽然穷了点倒也过得去，而且今年联盟给雅兹拨的补助金到得很充裕，过完冬还能再筹备建点学校什么的。”
“那感情好。”
季岭打了个哈欠，缩进围巾里，“狼崽和海鲜呢？”
“喻年回塞塔去接他家人了，小狼在指挥部安排接下来的救助行动。”
“哦。”
季岭点头，“喻年要带家人移民哪里呢？”
“雅兹。”
“？”
“雅兹有海？”季岭眯起眼，“我怎么看不见？”
“因为你不是狼崽。”萧池扯了下唇角，“人家宿雪，回来把整个雅兹地图看了一遍，真找到了一处咸水湖，但是冬天比较冷就是了，他打算用自己攒的工资给人家建个小屋。”
季岭挑了下眉，“他之前吃五块钱的茯苓糕都要喻年给钱……我还以为他工资早花了呢。”
“你不懂。”萧池瞥他一眼，“钱得花在刀刃上。”
“这真是太刀刃了……”
季岭忍不住叹气，“好吧，这样总归小海鲜能安心一点，毕竟在自己的身边。”
“是啊。”
车开进指挥部的大门，如今整个外观都被巴萨德等人装修了一番，看起来阔气又高级。
季岭搓了搓手走进去，巴萨德燃了篝火，宿雪正在看文件。
他看见季岭回来了，连忙凑近：“小狗。”
“嗯？”季岭把外套脱下来，坐到篝火边上，“咋了。”
宿雪小声嘀咕，蹲在他旁边：“能不能，借我点，钱。”
“？”
季岭笑了下，“刚才萧池可跟我说了，你工资攒着呢，不够吗？”
“不。”宿雪神色严肃，“我发现，湖边没有，路，海鲜没法，下山，要修个路……”
季岭：“…………”这已经是工程级别了吧？
他掂量了下自己也所剩无几的钱包，“你想要多少？”
“我算算。”宿雪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划了几下，“总共要，十万块，还要修个，小木屋。”
“你有多少？”季岭摸出手机，琢磨着给他补点零头。
“我有五千。”
季岭的动作戛然而止。
“夺少？”
宿雪表情正经，眼巴巴地看着他，“五千，我还要留五百吃饭。”
“你一个月工资不是两万吗？”季岭不敢置信，“两万，你攒了这么久就五千块。”
“嗯。”宿雪挠挠头，“捐了，小学。”
“我勒个活菩萨。”
季岭麻溜给他转账过去，躺进椅子里：“马上就过年了，你还是要给自己留点钱。”
“好嘟。”宿雪心满意足地收了钱，捧着手机，“明年猛猛工作，还你。”
“嗯哼。”
季岭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望着萧池，“过年要回科拉做腺体手术吗？腺体稳定的话，就可以发给医疗机构了。”
萧池垂下眼帘，“还没太稳定，年后吧。”
“好吧。”季岭又翻回去，“有琢研哥的信息素安抚……腺体居然还没完全稳定么？”
萧池暗自叹气，“医生说，因为温驰之前总是重复标记我的腺体，留下了很严重的损伤，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修复，洗腺体也会有一定的风险。”
季岭顿了下，翻身坐起来，“什么时候说的？”
“我来的时候。”
“……”季岭扶额，“怎么不说，就让你回加德纳先好好休养了。”
萧池莞尔一笑，“这又不是休息就能养好的，不如出来工作，好歹攒点钱。”
“你又要攒钱干啥？”季岭嘴角抽搐。
“有钱才安心啊。”萧池一脸理所当然，“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得要钱。”
“好吧。”季岭缄默片刻，“那你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实在不行，告诉白琢研也行，我看他挺乐意为你分担的。”
萧池笑了下，“行。”
“不过你把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难不成你过年有安排？”萧池扫他一眼。
季岭别扭了一秒钟，把报纸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好不容易易感期能让虞大忙人陪一次，得把事儿安排妥当，免得扰了我的清梦。”
“稀罕事啊。”萧池感叹一声，“不过他是Enigma的话，你们安全措施还是要做好。”
“？”
季岭把报纸一下掀开，“嘶……”
“怎么了？”萧池唇角咧了下，“难道你们不考虑这种事的么？”
“操。”
季岭抓了一下发根，“忘记了，不做措施有什么后果吗？”
“这也要我给你科普吗？”萧池笑眯眯的，“你会成为少有能从肚子里诞生宝宝的alpha，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期待个毛……”
季岭被他说得一阵后怕，声音弱了点，“生宝宝也得先发育出生殖腔吧？我总觉得我一个alpha发育出生殖腔有点扯淡。”
“是吗？”
萧池嘶了一声，摸着下巴，“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好像胖了点？”
“没有。”
“我觉得有吧。”萧池绕着他观察一圈，“都快有婴儿肥了。”
季岭把他扒开，闷声道，“滚啊……真不可能。”
“有时间还是检查一下吧。”萧池声音乐呵呵的，“说不定已经有生殖腔，能揣小边牧了呢。”
“去去去！！”
-
夜色降临，季岭窝在被子里。
雅兹的夜晚确实寒冷，虽然温度和加德纳以及科拉的冬季差不太大，但总觉得要刺骨些。
「被Enigma弄在里面会变成omega吗？」
「alpha真的会长出生殖腔吗？」
「有生殖腔的还是alpha吗？」
……
季岭闷头搜了七八个问题，回答也是五花八门。
有说alpha不会长出生殖腔的，有说被Enigma标记七步之内必死无疑的，还有说长出生殖腔alpha当前的任务的专升本的。
总之，没有一条有用的讯息。
犹豫了片刻，季岭给季淮发了条讯息。
岭：哥哥。
岭：???
下一秒。
季淮：捡到我弟弟手机请还给他，谢谢。
岭：……
岭：老畜生，真是我。
季淮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身后背景是塞塔的海洋，海水望着已经不是从前的颜色，许多人大包小包地背在身上。
“有什么吩咐？大少爷。”季淮嘴角又叼着根烟。
季岭闷了两秒钟，“哥，你有过omega吗？”
“？”
季淮的烟差点掉到地上，他沉默了几秒钟，“你又干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了？”
“没啊……”季岭把脸埋在袖子里，“我在想，我会不会变成omega，哥。”
季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别告诉我你要给我造小侄子了。”季淮声音低得可怕。
“没。”季岭赶忙解释，“不是啊，我就是想问问……Enigma是真的会把alpha变成omega吗？我好多朋友都说我胖了，会不会是身体发生变化了呢。”
“明天妈妈就去雅兹，带你去检查。”季淮扶额，“Enigma的标记会让alpha产生变化，这是无法避免的，你决定和虞秋深谈恋爱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季岭的耳朵耷拉下来，“我也没想到真会……”
“所以。”季淮无奈地看着他，“能接受吗？”
“……”
季岭沉默了两秒，别扭地错开视线，“不知道啊，好像也就多个器官的事情……算了无所谓，只要不是真的在肚子里有小雪豹就好。”
“那就戴套啊。”季淮冷笑一声，“怎么？这也要我买？”
“……”
季岭讪讪地挠头发，“你怨气不要这么大，结婚你坐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