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呜……嗯。”程真鼻音很重，虽然心情平复了但是眼角还留有眼泪。太丢人了今天，都已经到了无所谓过不过生日的年纪，怎么还会因为一个视频哭到现在。
程真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痕迹，“你……你回去……十一就在隔壁。”
她这人最八卦，要是被她撞见两个人半夜不开灯躺在一张床上，今晚谁都别睡了。
不要以为送了他礼物帮他筹划了生日派对自己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你不说话不反抗，我们就没有声音。”陈斐然已经摸清了程真的性子，嘴上说不要不用的，其实稍微说点软话、关心他一下就很高兴，像个没人疼的小孩，给块糖就忘了之前受的苦。
“程真，乖，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好吗？试着接受我，我知道你以前一个人经历了很多，从今以后我陪着你，都陪着你。”
陈斐然的话好像有魔力，程真很听话的不动了，陈斐然也履行了他的诺言没有碰程真，他知道程真需要时间平复心情，也需要时间去接纳自己接纳别人。
两人一夜无梦。
[周一]
一大早张叔载了一车“小猪”去上学，程真昨晚上因为哭过了所以眼睛还有些肿。
“很明显嘛？”程真还企图得到否定的答案，李诗意啧声连连让他自己照镜子。
“有点，拿这个敷一下吧，有用的。”陈斐然一早就问秦姨要了些冰块给他冷敷，李诗意自觉的坐进副驾驶 假装举起手机自拍，实则在用前置摄像头偷看后排的两人。
强忍着不偷笑出声，内心已经在脑补自己将来要坐主桌了。
“那个，pad太贵重了，你——”
程真想着查一下价钱把钱转给他，又觉得提钱的事情太伤感情。
“哎呀，你不要扫兴，我们众筹买的，每个人才几个钱，你给我收好了。”
李诗意在陈斐然回答前就已经抢答了，实际上陈斐然出了大头，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出了点。
但不这么说的话程真肯定还要别扭。
“不用有心理负担，一点心意，再说你学习也用的上，真的不是很贵。”陈斐然很自然的帮他整理了额前的碎发，今天起晚了出门急，还没来得及整理。
“比起pad我觉得你要谢谢陈斐然为你忙前忙后联系我们一起给你准备惊喜，还有剪视频吧。”李诗意说着对着后视镜挑了挑眉，示意陈斐然自己这波助攻还可以吧。
程真缓缓抬眼看着陈斐然，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尴尬，好像看一眼就会被陈斐然看穿心思一般，有点不好意思的的垂下来眼眸，微抿起嘴唇，像是要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但又似乎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原本要说的话语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垂下眼眸，不敢再与陈斐然对视，仿佛害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陈斐然心中充满疑惑， 试图从程真的脸上找到答案，但程真只是低着头，不再看他一眼。
“哦？你怎么知道他没谢我？”陈斐然倒是很护短，不着痕迹的替他解释了，“他昨天晚上已经谢过我了。”
“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背着我说悄悄话。”
学校离程真家不远，很快李诗意和他们挥手再见去了自己的教室。
程真还需要戴一段时间的颈托，所以刚进教室赚足了眼球。
【程真，你真从马上摔下来了啊？】
【还疼不疼啊？是不是做手术了？】
【看起来伤的好严重啊，我之前落枕都疼了两天呢……】
【这次休的比之前都久，当然严重了，没看人还戴着颈托吗？】
程真感觉好多人都围着自己晃，自己头又不能随意转，眼睛视野也有限没办法回答，一时间涨红了脸。都是陈斐然帮他挡了一波又一波好奇宝宝，护着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理解下，让一让……给程真留点空间出来不要挤到他，谢谢。”
“谢谢你。”
程真动了动唇，但是陈斐然看清楚了，是“谢谢”两个字。
***
早上下车前陈斐然说了三人中午琴房碰个头，李诗意还以为又要庆祝什么事，买了可乐和薯片没想到刚进琴房就发现琴房里的白板上已经画满了箭头写满了字，这些都是陈斐然的分析。
“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下，当时我们签Re-birth的合同的时候其实都没有被告知是参加药物实验，我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试药人。所以李诗意看到的文件都属于机密文件，至少一开始Re-birth不希望我们知晓的。我们几个每月都有机会出入Re-birth的会谈室却只有十一看到这机密文件，我觉得 只有两种可能性，”
程真觉得陈斐然分析的有点道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种可能就是内部个人行为，比如有研究员或者项目相关人员因为对Re-birth管理、政策或者工作环境不满，通过泄露机密来报复以此损害Re-birth利益。也可能是收到外部人员的威胁或者利益诱惑。”
“那第二种可能性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Re-birth组织内部出了问题，内部党派纷争也好、资方研究资金断裂也好， 就是故意让我们这些受试者知道的，企图散播恐慌 用外部势力向内部施压。”
程真听了若有所思，李诗意也开始咬起嘴唇，好可怕，自己都没往那方面想。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陈斐然揉了揉程真的头发，安慰道，“你们想想看，我们’重生‘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实体的Re-birth，也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他们，都是在梦里相见。这说明，要么就是我们生活在两个平行时空，要么就是我们仅仅只是一种意识形态，他们来自更高阶的文明，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没办法和它抗衡，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让我们现在已有的生活过的好一点，这样就足够了。”
听了这番话程真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陈斐然不止有一副好皮囊，脑子也不错，这是李诗意以前一直说的智性恋吗？等等，自己和他什么时候恋爱了。
程真的脸刷一下红了，还好下午上课铃打了几人匆忙回教室上课，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
“程真，你的pad呢？借我用下。”
“在桌上，拿吧。”程真没有抬头，他已经习惯了陈斐然每天放学来他家写作业蹭饭，简直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行宫”。
“oK~好了~”陈斐然拿起pad在上面一顿操作，然后递给了程真。
“你给我装了什么App？”
“没装什么，就是用你的账号关注了我的个人主页而已。”陈斐然一脸得意。
“……”就这？
看着程真一副无语的表情，陈斐然忙解释道，“你放心我只是用你的账号搜索了我的名字点了添加好友而已，没有看你的私人信息哈。”
“其实你想让我加好友可以直接说的，我……”话还没说完，程真被一股夹带着风的力量禁锢住了。
“程真，谢谢你，”陈斐然一把抱住他，这让举着pad的程真有点措手不及，只能做投降状任陈斐然熊抱着自己，“谢谢你，没有直接拒绝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程真觉得自己很难表达的情感诸如喜欢、感谢、抱歉，陈斐然都能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一直以来他把这个归咎于自己性格内向不够勇敢，如果自己也能跨出这一步呢？
“我……我可以试试。”良久，程真在人怀里憋出了一句话。
“额啊？”陈斐然松开手，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他在指什么。“试……什么？”
“我可以试着和你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