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台下的观众,而是台上的演员。
“是你呀,我最心爱的面具~”
台下观众的眼神就像是隐藏在黑暗的恶兽,仿佛舞台上的她全身被扒的精光,被无数道视线穿透。
哪怕隔着面具。
她不是真正的花火。
面具对着她大笑,无论喜怒哀乐,面具始终大笑。
花火看到了坐在观众席最前方的安明,他在对着她微笑。
她忽然不再紧张。
哥哥说过,她就是花火。
戴上面具就可以扮演任何人,只要让台下的观众认为她是花火,那么她就是真正的花火。
“恭喜。”
表演结束后,前任花火鼓着掌为花火庆祝。
花火却知道,她还远不如眼前的少女。
可少女却笑着说:“本来也没多少人看,何况明天剧团就要离开江户星。”
“到那时,江户星的花火就只有你了。”
“欸?”
“你认为什么是花火,花火就是什么样子。”
道别剧团后,花火得到了“花火”的面具,从今天起,她就是江户星唯一的花火。
回到家后,花火习惯性的将自己泡在浴缸里,她喜欢这样浪费时间,什么都不用去想,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
磨砂门外,熟悉的身影靠在那里。
“哥哥?”
花火抿着唇露出一抹笑意,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已经能完美掌控自己的表情,尤其是关于“爱”的神态。
“你会站在更大的舞台,”安明推开浴室一条缝隙,将那如血般殷红的魂樱花递给花火。
花火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朵散发着强烈精神波动的魂樱,闭上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种种情绪,那是由观众们的感情所绽放的花。
而她的表演,便是诞生魂樱的唯一条件——真正触动人心的表演。
“哥哥。”
“到那时,你还会来看我的演出吗?”
花火将魂樱放在鼻前,痴迷的嗅着其中的芬芳,强烈的精神波动将她引向精神的彼端。
“到那时,你会在江户星最大的舞台,给全星球的人表演,”安明轻声开口,“我会一直看着你。”
“嗯!”
花火放下魂樱,闭上双眼,仿佛看到了无数面具组合成一张模糊的脸颊。
那会是她吗?
面具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张张嗤笑着的面孔,对她说:
“实在是...太有趣了!”
在那天后,花火在跟随安明学习魔术的同时,也再不断精进演技,等待着再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刻。
而第一株魂樱花的诞生,也为塔维镇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这代表江户星拥有更进一步开发的潜力。
更多的资本运作下开始进入江户星,而在塔维镇的市场里也开始流传魂樱的产物——
神经阈值药剂。
只需注射5mm,便能使人提升精神上限,但同时也存在副作用,当体内累积注入超出承受极限的药剂,精神将会吞噬意志,将人化作恐怖的行尸走肉。
无论是培育死士,还是撬开踏上命途的渺茫机会,这都将成为改变寰宇的跨时代产物。
同时还有简化版本,仅仅拥有神经阈值剂的百分之一浓度,被命名为情绪调和剂,注入者将感受到源自灵魂的快乐。
药剂上没有标注任何信息,唯有一棵树苗的标识。
“哥哥,这个,没有解药吗?”花火随意的表情像是在喝饮料,将神经阈值药剂倒入口中,那双桃红的眼眸越发妖艳。
“魂樱是毒药,也是解药。”
安明手边摆满了透明的试管,解释道:“你拥有魂樱抗体,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精神崩溃。”
“那...别人呢?”
“大概率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安明将稀释无数倍的魂樱提取液进行配比,最终制作出最初版本的神经阈值剂。
“那另一款呢?”
“那个啊,筹集资金的手段而已。”
安明没有对花火撒谎,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真实目的,他需要筹备资金去继续推进计划。
“哥哥,其实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来到江户星的真正原因。”
“毕竟我可是个骗子。”
“我喜欢这样的哥哥。”
花火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安明,脸颊上浮现出心动的红晕,这一刻就连安明也无法分清这是演技还是真实的情感。
“哥哥也会害羞呀~”花火露出俏皮的笑容,坐在安明身旁拿起试管好奇的问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
“以后我要在江户星建立一个公司,用来掩盖真实目的,顺便赚点小钱用作经费。”
“就叫...”
“世界树科技。”
...
...
“四张牌。”
“如果抽到红桃,我就听你继续说下去。”
花火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刻心底泛起的是怎样的感情。
安天命掩着嘴痛苦的咳了几声,那只手也远没有花火记忆中那般灵动敏捷,时间是亘古的魔咒,将他们隔开无形的距离。
那只手没有犹豫的落在第一张。
翻开,红桃。
而后没有停顿的翻开剩余三张,全部都是红桃。
“花火。”
他微笑着说:“你还是不会骗人啊。”
她是假面愚者,是全寰宇最擅长欺骗的一类人。
“......”
花火露出“花火”的笑容,轻声道:
“有人告诉过我。”
“真正的谎言,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