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来巡夜这么麻烦的啊，难道我们两个要一晚上走遍整座城堡？？？”使用完变形术的伊斯冲着校长办公室的位置比出中指，“邓布利多也太克扣员工了吧，怪不得你成天一脸苍白，这换成别人也受不了啊。”
“注意你的言辞，现在你是一名教授。”
伸出的中指被压下，斯内普依旧板着一副严肃面孔，“这是作为教授的职责，如果你嫌麻烦可以先回去。”
伊斯撇了撇嘴放下手，双手交叉起来继续向前走，“快点吧，斯内普教授。我们还有很多楼层没有巡逻。”
斯内普的嘴角隐隐挂起很轻微的弧度，他快走几步，与青年并肩行走。注意到他眼底遮掩的困乏与浓重的黑眼圈，眉间皱起，故作讽刺道，“我不知道如此清闲的格里教授会有什么原因彻夜不睡。”
“嗯？”伊斯指指自己的脸，不在意的说道，“我可是很忙的好吧，不过的确应该注意一下了。”
又是这样的敷衍。斯内普无奈的探出口气，身侧被黑袍遮挡的指尖闪过光晕。储存在戒指中的一瓶魔药出现在手中，“喝了。”
青年习惯性的接过魔药，“我现在不怎么需要魔力补充了啊，好麻烦。”又习惯性的打开药瓶，“而且就算是缓神剂也没有多大作用了，反而在浪费草药与时间。”又又又习惯性的将瓶口对在嘴上，“味道不对....你又加了什么？”
看着伊斯的一系列动作，斯内普的语气轻快了一些，“只是缓解疲劳的药草。”
“真是爱研究，总有种做菜的感觉。”伊斯的思绪飘远，“对吧，那种熬一锅粥然后不断放入其他食材的既视感......”他的脸色沉下去，“而我好像那个小白鼠。”
“说明格里教授很有自知之明。”
“喂！斯内普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没有去理会身侧胡闹的青年，斯内普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顺便提醒道，“这不是喝的。”
“嗯？”正把小瓶放到嘴边的伊斯顿住，这才仔细打量起来，“又是像缓神剂一样的气体魔药吗.....你又改良了？”
“你试了就知道。”一把拦住正要打开小瓶的伊斯，“等你回去了再试。”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虽是疑惑，但伊斯也听话的把小瓶收了起来。
身侧再次传来斯内普的声音，只是变得严肃正经，“你最近又做噩梦了？”
伊斯的双手置于脑后，有些大大咧咧的，“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噩梦只是一种幻觉，它不能代表什么。”想起了那些曾经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斯内普的声音沉沉。
注意到斯内普的神情，伊斯犹豫一阵才开口，“这不是噩梦。噩梦是虚幻而不切实际的恐惧画面，而我睡着后看到的一切......都是曾真实发生的。”
“你梦到了，你的过去？”
伊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总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或许是因为我认为梦境都是自我向往的美好。”缓缓看向斯内普，视线定格一瞬便隐晦的移开，“这样的美好，不可能是现实才对。”
察觉到青年低落的情绪，斯内普犹豫片刻，脚步也因内心的斟酌而放缓，“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梦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分辨。”
伊斯有些意外的愣神一阵，在还未仔细思考后便回答道，“在我的梦里出现一个人。应该说是遇到了一个人才更加确切，因为他从未停下，而我也同样。我们在路途中相遇。”
“你....遇到了谁？”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那抹身影。但我本就是那片黑暗，无法触碰他，甚至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就这样在一旁看着，看着.....过了很久。”
斯内普的脚步停顿，望向继续前方不曾止步的青年，压下心中的翻涌，“那只是一个梦，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要太在意。”
与斯内普对视片刻后，缓缓移开目光，沉默下去。
那可不行，我不会忘记，也不想忘记。不管是你，还是我该做的事。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你......”
青年看向有些别扭的斯内普，“什么？”
“没什么。”沉默片刻后，斯内普转移了话题，“你想知道那个梦的含义吗？”
伊斯有些怪异的看向斯内普，“你还对梦有了解？”
“梦是人类潜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通过对梦的分析，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和情感状态.....”看向一脸如常的青年，“我有些研究。”
“呵，是吗。听上去很有趣，说说看。”
斯内普斟酌一番，缓缓开口，“你的梦，可能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恐惧与不安的表现。你梦到的一片黑暗，代表着你内心的迷茫和无助。”他的话变得意味深长，“你在黑暗中看到的人，或许吸引了你。代表你内心深处仍有一丝希望，但你无法触碰，代表着你内心深处的一种无力感。”
原来是这个意思.....伊斯轻笑一声，“不得不说，斯内普教授让我感到惊讶。原来不止我可以看破人心，厉害厉害。”他微垂下头，“不过那个人并不代表希望。”
“那是一个坠落深渊的人。”
斯内普的脚步停下，转头看向伊斯。所以你内心仍想救下那个人，对吗......目光看向青年的双眼，似在寻找答案。
伊斯无奈的耸肩，继续向前走，“身为死神，我从不救人，也不会救人。”
“你总是这样....”看着未曾停下的青年，微微皱眉，“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我本就是。”
“但你不再是死神了。”
伊斯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着。斯内普快走几步来到伊斯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你是认为那个坠入深渊的人还有救？”
伊斯抬眸冲斯内普笑了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在他陷入沉默时补充道，“但他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地狱，并不欢迎他。”
侧身让开路，斯内普看着伊斯从身旁走过，低声喃喃道，“你说的没错。她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
伊斯漫无目的的走到昏暗的走廊，一抹银光在身侧亮起。斯内普举着魔杖上前走到他身侧，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道路。双眼依旧看向前方，却叫了她的本名，“格里姆，你有想过，如果真的触碰到了那人，会发生什么吗？”
“没有。”伊斯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答，“我不会去想，也不想。”
再次重蹈覆辙了。
“不想？”斯内普敏锐的察觉到伊斯语气的变化，似是在试探，又似是在隐晦的暗示，“还是不敢？”
伊斯轻呵一声，他最近怎么了，总是在不停试探我，话还变多了。双手抱胸，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样，“是啊是啊，我好害怕啊。”
“伊比利斯....”被伊斯的回答弄得十分无奈，斯内普低低说了声，“认真一点。”
伊斯偏开了头，斯内普突然改变的称呼让他有些意外。
“你.....希望被救吗？”
“你早就知道我的回答。”斯内普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胸口十分难受。
深深呼出口气，伊斯的语气变得尤为正经，“如果一切结束，你会觉得彻底赎清了罪孽吗？”
“我所犯下的罪孽，是无法偿还的。”没有丝毫犹豫，斯内普立刻给出了答案。
然而问题的答案并不是伊斯关心的，他紧接着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似是在做一种极其隐晦的诱导，“那之后你会做什么？”
斯内普皱起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看到了上面曾经沾染的鲜血。“也许，我会继续做一名教授，也许.....我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青年的嘴角勾起微笑，语气稍带惊讶，“嗯，我以为你会毫无留恋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是圣人，也有私心。”
听到斯内普这话，微垂下眸的银色双眸闪过笑意。他抬眼充满疑惑的看向斯内普，“私心？我以为活下去的欲望对你来说最没有意义。”
在斯内普欲言又止时，伊斯已经得到了答案。他转移了话题，“或许斯内普教授再过几年会成为世界有名的魔药大师。”
“这样的头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青年的语调拉长，“斯莱特林永远具备追求力量与权利的野心。”
身侧传来声音极小的一声轻笑，斯内普看了眼伊斯，“的确如此，但这并不是我所追求的，不再是。”
两人相视而笑，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笑意中同时转身离开。
伊斯冲身后的斯内普挥了挥手，“那就不要停下。”
以你自己的力量，走出深渊，我会在一旁看着你。
身后也响起斯内普的声音，“我想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我已经习惯黑暗，蛰伏其中的我，怎会轻易放弃。
两人的身影一左一右，同时没入黑暗。
那——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