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今天戴了那条项链就好了。本来想去逛逛的。可惜了,妃殿下。”
坐在桌子最边上的男爵夫人说的话改变了谈话的节奏。
那些热衷于谈论下月初即将来临的博览会的贵妇们,现在开始兴高采烈地谈论起大共比的钻石项链,这条项链曾经轰动整个莱岑一段时间。
听说是珍贵美丽的宝石。两位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好羡慕啊。
说着称赞的话的他们都露出了明朗亲切的微笑。但这背后的刺,艾尔娜现在不难察觉了。多亏了对社交界的了解。
“总觉得不适合午宴,所以没戴。”
艾尔娜给出了适当的回答,努力避免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心跳加速,胃开始疼痛,但这并没有冲散嘴唇上的微笑。下一次,一定要展示的叮嘱和欢笑,对亲密新婚夫妇的赞美,像花香弥漫在花园包厢里,甜蜜地来来往往。
在握着冰冷僵硬的手揉捏的过程中,艾尔娜还凑合地充当了主办这次聚会的女主人。不放过对话的脉络,给出了恰到好处的回答,在把握这个社交季的走向上也下足了功夫。在春花盛开的庭院散步后,喝完茶,嘴角抽搐得厉害,但那一瞬间也没有失去微笑。
正在享受豪华蜜月的虚荣大公妃。
回国后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这样的。一个肤浅的庸人,巧妙地阻挠他与格拉迪斯公主的复合,然后上钩王子,用他的钱来奢侈。他说这就是艾尔娜德·奈斯特。比约恩王子为妻子购买了高价钻石项链,这是从费莉亚传来的消息制造的丑闻。当然,这次也没有给出像样的解释机会。
你就是这样的人。
别人定义、判决、展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艾尔娜能做的最好就是小心再小心,不让事情再闹大。
喝茶时间结束,贵妇们都回去了,转眼已经是很晚的下午了。现在,花园包厢里剩下的客人只有一个人,路易丝公主。
“谢谢。多亏了我,今天的午餐会才顺利举行。”
瑞洁静静地看着笑着打招呼的艾尔娜,深深地叹了口气,折起扇子握住了。他的脸色冷冷地沉了下来,他收起了整个聚会都带着的和蔼可亲的微笑。他和比约恩长得很像。
致谢,劝导晚餐,讲喷泉和花的故事。
艾尔娜无法延续事先想好的对话节奏,只是用困惑的目光看着路易洁。
今天由大公妃举办的聚会,什刹海众多贵妇到场,多亏瑞洁出力。被人羡慕的公主出面劝说,不满意的贵妇们也接受了邀请。
一直对自己冷淡的路易丝公主似乎打开了心扉,艾尔娜很高兴。这是既害怕又期待今天到来的原因。
“万一我出了什么差错……”
“我对外站在大共匪一边,是为了哥哥和王室的面子。我希望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艾尔娜正要坐在对面的座位上,瑞洁只好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显然是拒绝的动作。
“不过,你帮了大忙,我要感谢你……”
“大公妃能不能再多想想哥哥和王室?”
在清新的装饰植物和它们之间的大理石碎片,阳光透过进来的玻璃墙上徘徊,瑞洁的目光又回到了艾尔娜身上。
“就拿人们议论的那条项链来说。你非得从国外买这么贵的珠宝来制造麻烦吗?“
“那是王子送的生日礼物,公主。不是我勒什么的……”
“如果你想奢侈,那就在莱岑做吧。我也不会参与其中。“
瑞洁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说他不想再听了。
“还有那种要求超过需要的交情的信,我不甘心。”
“你误会了,公主。我没有要求。我只是想向你问好。通常是家人和朋友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的意思。”
虽然声音开始颤抖,但艾尔娜还是保持着沉着的态度,继续解释。菲茨夫人告诉我们,定期给皇室的家人发问候信是合理的礼仪。这是大公妃的职责之一,艾尔娜认真地承担了这一职责。
“但大公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瑞洁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一层。
“对我这个格拉迪斯的好朋友来说,你不觉得只以大共匪的立场为幌子,单方面强求交情是一种情感上的暴力吗?”
面对瑞洁冷冰冰的提问,艾尔娜再也给不出任何答案。一声不高,一言一语,仿佛成了利刃,划破了心。
“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格拉迪斯的朋友,这份友谊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当然,我是莱岑的公主,所以为了哥哥和王室,我会站在大公妃的一边,但请不要强求更多的交情。我希望你能想出一个体统来与列晨的第一王子碑相匹配。“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瑞洁就离开了那条路,也离开了那个包厢。
呆了一段时间后,艾尔娜急忙跟在公主后面。感情上的暴力。虽然理解公主冷冷地抛出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想给个像样的结尾。
看腻了似的看着瑞洁,没留下什么问候就走了。送完最后一位客人,艾尔娜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即便如此,在劝说一起吃晚饭之前,她还是被拒绝了,真是万幸。如果那样做,我会蒙羞很多倍。
比约恩是对的。
我不得不接受我不愿承认的事实。
既然如此,难道就应该毫无期待地接受所有人对格拉迪斯公主的憎恨并活下去吗?
无论怎样反复寻找,都难以找到答案的疑问划伤了我的心。感情上的暴力。自己努力上贴的那个标签,也让我有些伤心和羞愧。
艾尔娜静静地守在原地,反复质疑,直到四周被霞光染红。
突然想念奶奶了。可能是因为度过了过度疲劳的一天。
“还不错啊。”
比约恩给出了爽快的回答。他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拿在手里的报告的人。
意外的反应让惊慌失措的管家手足无措,这时比约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到处都找不到怒气。
管家格雷格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退后了。比约恩走到壁炉前,毫不留恋地将手中的纸扔进火焰中。哈尔迪子爵夫妇正在进行的暴行很快化为灰烬,销声匿迹。
“以后争取每半个月报一次。”
“啊……是的,王子。”
格雷格叩头,遵照他的旨意。
“我会的。”
从一个月缩短到半个月,看来至少意识到了关注情况的必要性,心里松了一口气。
王子察看哈尔迪一家的动态并下达命令是在婚礼举行后的第二天晚上。即使在蜜月期间,他也收到了邮件和电传的报告。有一段时间,他在小小的奢侈和投资上手软,随着时间的推移,胆子越来越大。
在今天发布的报告中,有消息称瓦尔特·哈尔迪正在出售女婿以筹集投资。虽然目前还处于初期阶段,但在他所推崇的比约恩王子的名字中,似乎有不少严酷的人。布兰达·哈尔迪享受着的奢侈也随着丈夫的事业计划不断膨胀。
比约恩确认了本周的一些日程安排,并传达了简要的指示,然后离开了书房。停留在嘴角的有意识的微笑,在爬楼梯、过长廊的间隙,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尔迪一家的散漫行径,在择艾尔娜哈尔迪为妻时就已经预见到了。现在,没有什么值得惊讶或愤怒的,只是有点烦人的事情。只要不超过适当范围,就不会过多干预。要想哄吵闹的孩子,得给他一块糖。
比约恩没有直奔迎宾地点,而是转向妻子的房间。
“妃殿下还没准备好,王子。”
女仆张看到他走进斯威特的客厅,快步走过来叩头。确认时间的比约恩欣然地点了点头,走到艾尔娜放在窗边的办公桌前。离画家来访还有很长的时间。
“别介意。我会等你的。“
比约恩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上面披着蕾丝披肩。察言观色的女仆们也又开始集中精力做各自的事情。
帕维洛尔。
我念叨着即将面对的那位画家的名字,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
他到底是什么。
比约恩睁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他的目光停在控制台上,在斜线方向。金色的鹿角在明媚的春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第二次单身派对的战利品。就是酒后送给艾尔娜的那个奖杯。看到那角顶精明地系着丝带,紧闭的嘴唇轻轻松松地放松下来。
比约恩第一次发现带丝带的鹿角是在蜜月回来的那个周末。他靠在窗边抽雪茄时,转身站立起来,就像镶嵌着一副荒唐模样的奖杯一样映入眼帘。
“那到底是什么?”
当他发问时,坐在桌前写信的艾尔娜抬起头来。
“因为家里有很多一样的奖杯。我把它标出来是为了区分我的。”
回答得一丝不苟的艾尔娜又开始热衷写信。神态沉稳优雅,不像做错事的人。
那天,比约恩笑了半天。面对着莫名其妙地盯着的艾尔娜,双颊发麻。当时是蓝色,今天是粉色,看来是根据季节不同给人系上了不同的蝴蝶结。
比约恩扑哧一笑,走到控制台前。在轻轻触摸光滑的丝带末端的工夫,卧室的门打开了,准备成为肖像画模特的艾尔娜出现了。毫不吝啬地使用金丝和珍珠、细腻蕾丝的水色连衣裙,比至今为止见过的艾尔娜的任何衣服都华丽美丽。
比约恩站在妻子面前,面带满意的微笑。比约恩缓缓地打量着闪闪发光的王冠和造型精致的辫子、面纱和飘逸的耳环,目光停在了艾尔娜白色的脖颈上。
“我送你的项链呢?”
看到闪耀着淡淡的光芒的珍珠项链,比约恩的眼角变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