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兰和先轸成功会合,先轸看过了重耳的手信,才对公子兰放下心。
两人合谋了好几天,才商议出了最终的结果。
公子兰若只是在民间经商,说实话有些屈才了,有钱固然是好,但是对于最终目标是一国之君的公子兰来说,从政才是更加有出路的事情。
就像如今晋国的权臣吕省和却芮,手握重权之后,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排着队挤破脑袋给自己送钱。
这不比辛辛苦苦去打拼来得更快。
“当然,也分人。若是我们公子为国君,他必然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先轸有些自豪。
“先生对重耳公子就这么有信心吗?如此坚信他会是一个明君?”公子兰问。
“当然,他可是重耳。”
公子兰只与重耳有过短暂相交,对重耳的了解也都只是通过他人的评价,先轸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重耳,依然信任他。想来也是曾经的相处让先轸相信重耳的本性吧。
看来,这一趟晋国还是来对了。
闲话少聊,先轸建议,既然公子兰与重耳的见面是个秘密,没有别人知道,那就可以直接以郑国公子的身份去面见夷吾。
夷吾其实一直不怎么管事,该他干的活儿,他基本上都下发给了底下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吕省却芮等人手中的权力大到了管不下的程度。
郑踕杀子不是个秘密,夷吾不管事,但是中原大陆上的消息还是会有人告诉他的。
知道归知道,参不参与另说。
公子兰可以用在夷吾身边寻求庇护的借口,合理的留在夷吾左右。
前有卫国太子开方前往齐国服侍小白的先例,公子兰对夷吾提出这样的请求并不突兀。
像夷吾这样的人,只要给他哄高兴了,就能获得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先生说的是哪种服侍?”公子兰谨慎地问道。
先轸明白公子兰在担心什么,笑着解释道:“公子还请放心,夷吾的确重色,但他现在只好女色。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并不算难,其实就是投其所好,他想要什么,你给他什么,他一开心,有的事情自然就成了。”
“当然,事情的难点就在于,你得知道他想要什么。”
公子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兰公子能成功潜到夷吾的身边,掌握到关于他的第一手消息,对咱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很重大的好事,我们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我知道了。”公子兰应了一声,是他忍辱负重的时候了。
西宫的大火将小骊妃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司林伯知道了这个消息,直觉就不信那个女人真的会被活活烧死,想来应该是想办法离开了吧。
只是小骊妃的消失也是在提醒司林伯,该实施计划了。
小骊妃不愿意惹一身腥,所以什么事都不自己动手,司林伯也想学得如此,于是将希望寄托在梁夫人身上。
梁夫人倒是也真的想杀了夷吾,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夷吾忙着过自己的好日子,逐渐将梁夫人忘在了脑后。
要想一切都顺理成章,那么很多事情就要等到它自然发生,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
梁夫人杀夷吾,须得夷吾独自前去。
司林伯想要梁夫人杀夷吾,就得暗中促成这个条件。
关键是事情就卡在了这里,没有人给司林伯出招,以至于司林伯久久不得办法。
苦思冥想许久,司林伯总算想到,可以从夷吾的宠妾入手。
若是由宠妾向夷吾提出,想去梁夫人面前显摆显摆,将夷吾引到梁夫人的内宫中,然后找个借口去到房外,把机会给梁夫人。
当屋内只有夷吾的时候,梁夫人就能利用自己给他的软骨散,趁此机会将夷吾了结。
夷吾出事,凶手是梁夫人,板上钉钉的事,无论谁也没法说出此事与自己有什么相关。
国内无子嗣,众臣子就会乱成一团,商议怎么把秦国的太子圉召回来。
他就可以趁乱离开晋国,永远不再回来了。
完美的脱身之计。
司林伯心里有了主意,便跟每日来取药的宫人说,带他去见夷吾。
亲自见夷吾将药汤喝下,司林伯便道,“国君近日有没有觉得身子轻了些许,好似空空的?”
夷吾确实有些怀疑,这种感觉很怪异,明明自己看上去依旧神武,可是总觉得内里空虚,他正想着将司林伯找来,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司林伯自己来了。
“确实如此,”夷吾问道,“神医可否为寡人解解惑?”
“因为我们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了。”司林伯面不改色地瞎编,“神药的长生秘诀要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便是淬炼身体,国君可在这个阶段感受到充满力量,如有神助。”
事实确实是如此,夷吾“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司林伯接着编,“第二阶段便是排出污浊。想要长生,自然是要将身体里有益的东西锁住,同时要排尽浊气。只有将身体里的污浊都排空,我们才能延年益寿。”
司林伯说得认真,夷吾也就听得认真,忙问道:“如何排空?”
“这就交给我了,我会更加严格地选择药材,国君只需知道按时按量服用汤药就好,因为现在正是排污的关键时刻,切记不可懈怠。”
“身体越空,说明浊气被排得越干净,用不了多久,等国君觉得肚子空空仿若无物之时,我们便只剩了最后一个阶段。”
“到那时,国君哪怕是只喝一点露水,便能有饱腹之感,整个人也会容光焕发,宛若新生。”
夷吾听着这些话,想象着自己那会是什么样子,也开心起来,“那不就是成仙了?”
司林伯正色道:“正是。”
夷吾在司林伯真诚的眼神里更加相信,“寡人会好好配合你的。”
司林伯点头,他上前去将夷吾面前的药碗拿下,目光不留痕迹地从夷吾身边的女子脸上划过, “第二阶段甚为重要,我会承担之后的所有后果,自今日起,以防意外,每日的汤药都由我亲自送来,不由任何人经手。”
夷吾点点头,司林伯主动担责的态度让他很是满意,“辛苦神医了。”
“为国君调养是我的荣幸。”司林伯行了个告退礼,“我先回去了。”
“好,神医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