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5: 腹痛的乖乖女 上
夜幕低垂，不知何时，细雨如丝，悄然洒落。在这静谧的夜晚，慕楠溪斜靠在急诊值班室的床上刷手机。轮班休息时间本该是宁静而安逸的，然而此刻的她却难以入眠，她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游移突然被一条新闻吸引“女大学生突觉腹痛，厕所产子”，慕楠溪对这类新闻总是保持怀疑态度，认为它们是标题党，身为女大学生都已经成年了难道自己生理期不正常自己不觉得奇怪么？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小护士的声音略显紧张，她尽力压低音量，但语气中的急切却难以掩饰：“慕医生，慕医生！”她似乎对打扰慕楠溪的休息时间感到十分抱歉，巨大的工作压力让同事间都学会了在休息时间尽量不去打扰彼此。
慕楠溪轻轻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门口。她打开门，只见小护士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歉意。慕楠溪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在意，随后询问她有何事。小护士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有个女孩腹痛，她妈妈嫌弃满医生是个男的要求女医生为她女儿做检查”。
满医生，全名满江，大家戏称他为“满江红”，这个外号似乎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忧国忧民的正义属性。他是一位行事严谨、观察入微的医生。他的诊断思路独特而富有见解，从不会因外界的干扰而轻易改变。
当患者母亲因他是男医生为她女儿做检查不合适而颇有微词时，满江医生并没有立刻叫醒正在休息的慕楠溪。
当然他也理解，在医院里尊重患者的隐私和顾虑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严格按照医院的规定，在他为女孩进行检查时，确保有另外一名女性医生或护士在旁陪同。
然而，尽管他已经做到了这些，但患者家属仍然坚持要求由女医生进行检查。面对这样的要求，在反复解释无果后，满医生让小护士彤彤去叫醒了慕楠溪，在此期间并没有耽误诊疗时间而是贴心的为那位女孩先行安排了心电图和b超检查。
慕楠溪匆忙赶到诊室时，还未站稳，就被女孩的父母团团围住。母亲抢先一步，热情而又略显强势地打招呼：“医生，真是辛苦您了。我们家女儿还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让男医生检查，她肯定会不自在的，麻烦您了。”慕楠溪对这种强势的热情只能用尴尬的微笑回应，尽管她说的很在理。
紧接着，父亲在母亲寒暄的间隙，急忙接过话头：“楠楠她晚上吃饭时还好好的，刚睡下没多久就喊肚子疼。”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对女儿的心疼，甚至能听出哽咽的声音。
“她很小就开始上寄宿学校，很少在家待着，最近是因为放暑假才回来，这几天特别能吃，她之前特别瘦，在学校里又吃不好穿不好的，小孩子又不会照顾自己，看她喜欢吃，我就想着多做几个可口的菜给她多补补，的确胖了不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父亲细致的回忆女儿回家后的变化，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放任女儿吃的太多才害她闹肚子的，满脸的焦虑和担忧。
母亲有些不耐烦父亲的啰嗦，打断道：“什么太瘦了，保持身材不好吗？就是你一天到晚的瞎担心，把孩子喂胖了不说现在好了喂出毛病了。上寄宿学校是希望她独立，我的女儿绝不会像你一样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慕楠溪见缝插针地安慰道：“两位，我都了解了。现在我们都先别着急，先做检查看看具体是什么原因，好吗？”她试图平息两位家长的情绪。
此时，满江医生才有机会与慕楠溪交流：“心电图刚做完，一切正常。现在b超医生正在给女孩做腹部检查。”
慕楠溪点了点头拉开诊室的帘子钻了进去。目前为止她还没见到她的患者。
b超医生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机器屏幕，随后低声对慕楠溪说：“你来得正是时候。”她用眼神示意慕楠溪看屏幕上的图像。
慕楠溪瞪大了眼睛，看向b超医生，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不会吧？你相信么我刚刚刷到类似的新闻。”
b超医生见状，再次确认了几遍，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对慕楠溪说：“要不我们换四维再看看？”
慕楠溪没有直接回应她，认真的开始了对女孩的体格检查。她一边细致地检查，一边轻声询问女孩：“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刚满十八岁。”
听到这个答案，慕楠溪悬着的心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并未表露在外。她继续询问：“最近，你的月经正常吗？”女孩沉默了片刻，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很久了……都没有来。”
慕楠溪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自言自语道：“得查血……对查一下血。”她对着帘子外的彤彤喊道：“彤彤，进来给患者抽个血。”
彤彤闻言端着治疗盘进来，这对她来说在平常不过了。不过当慕楠溪悄声在她耳边说：“查一下hcG。”彤彤的表情瞬间变得和慕楠溪刚刚一样震惊，慕楠溪则学着b超医生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你没听错”。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她眨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仿佛自己才是置身于梦境中的那个。
慕楠溪回到工作站前，开始下医嘱。然后她转向满江，夸张地询问：“满医生，你帮我看看这单子开得对不对？”满江投来疑惑的目光，慕楠溪给了他一个眼神，满江心领神会地查看起慕楠溪下的医嘱，然后问：“你是说……真的？”
慕楠溪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嗯，快足月了。”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感慨。
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漫长过程中，诊室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和诡异。
彤彤抽完血后，低声试探性地询问女孩：“你有男朋友吗？”女孩一听这话，立刻惊慌失措地否认，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帘子刚拉开，女孩的父亲就冲了进来，心疼地帮她轻轻按着刚刚抽血的伤口，不时地询问：“囡囡，疼不疼？”而一旁的母亲则显得不耐烦，她抱怨道：“抽个血而已，至于这么娇气吗？就是你把她惯得这么娇气，要不是送去寄宿学校，早就被你宠坏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丈夫的责备和对自己明智决定的赞扬。
父亲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知道妻子的性格非常强势所以也不与她争论，而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用更加关切的眼神看着女儿。仿佛女儿才是他生活的全部重心。
女孩则在这矛盾的氛围中显得愈发不安，她开始全身发抖，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隐约觉得自己的秘密应该是藏不住了，她害怕听到妈妈的严厉责骂和看到爸爸眼中的失望。
与此同时，诊室的几位医务人员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准备。他们知道，一旦检查结果出来，如何向家属解释和沟通将是一场考验。他们担心家属无法接受这个意外的消息，更担心这场沟通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冲突。
庆幸今晚的诊室内并没有其他患者，这给了他们一些缓冲的时间。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焦躁和不安，他们都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慕楠溪内心的紧张如潮水般涌来，她深知无法再拖延下去。尽管不想给女孩的父母带来太大的冲击，但她还是决定提前为他们打个预防针：“两位家长，请过来一下。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女儿在学校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有没有男朋友？”她小心翼翼地抛出这些敏感问题，试图为接下来可能的爆炸性消息做铺垫。
母亲一听，立刻反驳道：“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囡囡很乖的，绝对不会早恋。”然而，她的语气中透露着绝无可能的态度，然而没过多久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声问道：“医生，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是不是我家囡囡在学校被欺负了？”
女孩的父亲也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女儿，试图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但女孩自从慕楠溪提出问题后，就一直紧闭着双眼，此刻更是紧闭得仿佛不愿面对现实。父亲看着女儿的反应，心中似乎有了不祥的预感。
“楠溪，血检结果出来了。”满江一直紧盯着屏幕，此刻突然开口。慕楠溪趁机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当她看到结果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生无可恋地闭了下眼睛，随即又强行睁开，仿佛在心中又有了底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帮我喊妇产科医生来一趟吧”慕楠溪话音刚落满江就回了一个oK的收拾，似乎再说他已经这么做了。
她转过头，郑重地看向女孩的父母，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稳，但难掩其中的紧张与严肃：“两位家长，我需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经过检查，确认你们的女儿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话音刚落，诊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诊室原本压抑的宁静，即便慕楠溪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心头一颤。彤彤手中的治疗盘被吓得猛地一抖，最终“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再次让诊室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慕楠溪立刻转过头，向彤彤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试图平复她的紧张情绪。然而，就在此时，“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如同惊雷般在诊室内炸开。母亲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瞪大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颤抖着指向女儿，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女孩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措手不及，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父亲见状，心疼地瞪向妻子，怒吼道：“都是你！你总是这样，女儿被你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她肚子都大了，你还在这里骂她！”
母亲被丈夫的话激得更加愤怒，她转身对着女儿，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快说！是哪个混蛋干的？是他逼你的对不对？”然而，女孩只是紧闭双眼，泪水无声地滑落，仿佛已经无力再回应母亲的质问。
此时的母亲已经被气得面红耳赤，她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她试图从包里翻找手机，打算给老师打电话询问情况，但愤怒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她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东西，刚拿到手机就滑落在地。她连忙弯腰去捡，但颤抖的双手让她无论如何都捡不起来。
慕楠溪见状，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帮母亲捡起了手机。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抚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别着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孩子的身体健康。”说着，她指了指刚刚赶到的妇产科医生，继续说道：“我们让产科医生再给孩子仔细检查一下，好吗？”
母亲此时失去了刚才的强势变得无助和脆弱。听到慕楠溪的话，她木讷的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愤怒已经被担忧替代。尽管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但倔强要强的性格终究是没有让它留下。她看了她认为软弱无能的丈夫一眼，握着手机的手攥的更紧，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而女孩则依然紧闭双眼，泪水还在不停地滑落，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产科医生在来之前已经从满江的信息里了解了情况，她先是请父亲离开换妈妈进来陪着，然后一边检查一边安抚着母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