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张教授只是读书读傻了，人并没有真的傻掉。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年代私通外国可是重罪，谁敢承认自己认识外国人？
别说姚跃进了，就算他们留学归来的人，想要联系国外也要层层申请。
最后在指定地方，由专人陪同记录全部通话过程才能联系！
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再小心，稍微说错半句话就要接受无休无止的审查，写不完的检讨书。
姚跃进一个没有留过学的人，怎么可能认识美国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被美国间谍收买的内奸！
张教授那叫一个着急啊：“那怎么办啊？国家需要这批芯片啊！”
姚跃进低头喝着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不是不爱国，但是他没办法解释芯片技术的来源。
就连李怀德搞清楚芯片有多先进后，都再三告诫姚跃进一定要保密。
一旦承认芯片是他研发的，全厂领导都要被抓起来隔离审查！
张教授没办法只能哀求姚跃进：“要不你再想想办法？这是给国家做贡献啊！”
姚跃进一脸苦笑着摊摊手：“我也想啊，但是我现在就一个食堂采购，我上哪去想办法？”
这时候他低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去掺和芯片的事情？
自己提供那么多芯片和晶圆，要是他们还没本事造出芯片来，只能说他们自己不争气。
姚跃进只能在关键时刻推一把，不可能一个人包办一切！
那样建立出的科技就是空中楼阁，没有他的推动立刻垮塌。
张教授被逼急了：“姚跃进同志，你不能老是考虑个人得失，你得多为国家考虑，得舍小家为大家啊！”
姚跃进很是不耐烦地摇摇头：“我家六口人就我上班挣钱，要是我出了事情，谁管他们死活？你们计算所吗？”
“不好意思，我们家太穷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张教授带着一万个不甘心回了计算所，将事情经过汇报给了所长。
所长叹了一口气：“人家小姚已经帮我们够多了，现在国产晶圆已经有了，剩下芯片是我们的责任，抓紧时间搞公关吧！”
经历过多次斗争的人，自然明白姚跃进的难处。
这时候再逼他也没用，反而会彻底得罪姚跃进，以后再也拿不到国外新技术。
总算摆脱了芯片的事情，姚跃进还没有轻松几天又出事了。
他到厂里后勤上交之前买的肉干，又去财务结清款项。
就在他准备去李怀德办公室打个招呼时，十几个军人突然冲过来围住了他。
带头的正是军区后勤孙立国孙主任！
他黑着脸拿出一份军区红头文件：“姚跃进同志，你设计的山地车和全地形车出了严重质量问题，导致十五人受伤，三人遇难！”
“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带走！”
嘴上说着是协助调查，实际却是当众铐起来抓走，还是在厂办公楼下！
所有人都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全厂。
姚跃进被军区的人抓走了！
“哈哈哈……”
易中海忍不住仰天大笑：“天天逞能搞新产品，这不搞出事情来了？还好汽车项目不在我们厂，不然我们都要停产整顿！”
贾东旭笑的合不拢嘴：“师父，小畜生一家都会被赶出大院吧？”
“别急，等军区给他定了罪，厂里自然会开除他收回房子！”
“最好被拉出去枪毙了！”
……
刘海中兴冲冲地找到杨厂长办公室：“厂长，姚跃进设计的车出了人命，那他设计的锻锤机会不会也出人命啊？”
正焦头烂额的杨厂长，一听就害怕了。
他赶紧一个电话打给曹火清：“把能停的设备先停了，特别是锻锤机，全厂做设备安全大排查，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是，厂长，我这就安排安全大排查！”
锻造车间的锻锤机全部停了，大锤又从库房里搬了出来。
刘海中又被调了回来，那大锤挥的叫一个飞快。
八十、八十、八十……
刘海中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都学着点，大锤得这样打，一定要对准，不行的先去旁边练！”
杨厂长召开了厂委会，讨论这一次的汽车事故。
拿着事故报告的双手都在颤抖，杨厂长气急败坏地吼道：“姚跃进在搞什么，竟然害了这么多人，其中一个还是探矿专家！”
“等一下！”
李怀德不干了：“汽车项目被汽车局接盘了，和小姚有什么关系？那可是汽车局的项目，关我们厂什么事？”
技术总工李文涛自然也不愿意接这个黑锅：“没错，小姚就是生产的样车，批量生产又不是小姚搞得，凭什么说是他的错？”
曹火清也站在了姚跃进这边：“是啊，样车生产出来需要试验的，批量生产出来的应该是合格产品才对，除非他们没有做试验！”
众人一致意见，这个黑锅必须推给汽车局，绝对不能落在轧钢厂头上。
杨厂长哀叹一声：“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是车子是姚跃进研发的，这是没办法推脱的事情啊！”
事故报告最先传到了部里，王大领导将他叫过去问他意见。
杨厂长还在幸灾乐祸这是汽车局的事情，和他们轧钢厂没关系。
大领导什么都没说，拉着他下了一盘棋。
棋盘上，王大领导很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话：“丢卒保车，大局为重啊！”
看看人家大领导说话，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但是杨厂长又能听的明明白白，这是要牺牲姚跃进一个人，保住轧钢厂的大好局面！
回来之后杨厂长也想通了！
这件事姚跃进不可能摆脱干系，与其被上面查下来大家一起倒霉，不如主动放弃姚跃进。
只是李怀德带头反对这件事：“姚跃进研发的怎么了？谁知道迟朝阳接手后改没改小姚的设计？”
“事情还没查清楚，军区都没定责任，我们倒是先给姚跃进定罪了。”
“要是查清楚和姚跃进没关系，全厂人怎么看我们？兄弟单位怎么看我们？上面领导怎么看我们？”
厂委会因为反对声音太大，杨厂长不得不暂时放弃丢卒保车的计划。
最后众人达成一致，先等军区消息再决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