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闻烟还真的没想过。
在温县条件有限，不似在家里那般自由。
来这治疗前，她只是把说自己的胳膊恐怕要多休息些日子。
她带的班，就拜托给陈晨了。
就刚才俞平安说的那些，她还真没有想过。
“住学校吧，不放心那些孩子。”她平躺着，这软垫还挺舒服。
“得，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算准了今年会麻烦我，这才会在过年那几天去我家，跟我相认。”
刚治疗过的右手真的就跟废物差不多，闻烟左手用力，给自己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
“你说杨过当年断了只胳膊是怎么过了十六年的，那雕兄真的有那么神？能伺候杨大侠的衣食住行？”闻烟没有理会俞平安的抱怨，她在自说自话。
俞平安显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你真是命好，在温县遇见我这个大好人。”
两个人就这么各说各话，谁也不服谁的回到刘家沟小学。
闻大侠被俞平安扶着，“你先回医院，煎药的事情我交给李大爷。换药的时候，你再来。”
他毕竟还是温县县医院在编的医生，总这么请假，也不大好。
今天周末，校园里很安静。
这天也看着一天比一天暖和，远处的山上都开始浮上一层浅绿。
“别打岔，我说给我男朋友的话，照样适合用在你身上。医生的首要职责是救死扶伤，你的使命在县医院，不在我这。”
闻烟回到自己宿舍，俞平安看她住的地方，挑着眉，“还真是小看了你。等你的手晚上疼起来，别找我。就是疼死，也别给我打电话。”
“呸，少咒我！”
俞平安还是听话走了，临走前听她的话，把中药放在李大爷房间里。
药如何煎，一天喝几次，都给李大爷说的清清楚楚。
“李大爷，您一定要提醒她按时吃药，她这个第一疗程，恢复很关键。”
躺倒床上的闻烟就开始浑浑噩噩地陷入梦魇，饶是她做好万全的准备，也有许多细节没想到。
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开衫，扣子在中间，很方便穿脱。
就连文胸，都买的这种暗扣在前面的款式。
可她还是漏算了，夜里疼醒后的这种空洞。还有在夜间才会加重的痛感。
闻烟少有的这种浓情的想家情结。
夜里她睡不着，披着衣服走到廊下。她刚刚站定，就看到陈晨房间的灯亮了。
接着，就是陈晨快速开门站在那里，揉着惺忪的睡眼，“姐姐，你怎么了？”
原本惆怅又被疼痛拉扯的闻烟心头一热，觉得这夜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手疼，睡不着。”
陈晨松了一口气，人也清醒不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看着远处，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身旁的女孩一个劲儿地在打哈欠。
“走，回去睡觉，我这会儿好多了。”
陈晨看着她回房，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
离开前看着她散落在一旁的内衣，关灯前说了句，“姐姐，明儿我帮你洗内衣，不要拒绝。晚安，好梦！”
俞平安隔了三日才来，不知道从哪儿炖的猪蹄儿汤，好大一个保温桶。
味道实在不好闻，闻烟只闻了闻，就蹙着眉推开了。
“老爷子给的法子，不喝也得喝，就跟喝中药一样。”俞平安这会儿拿出大哥的款儿来，说话的语调也重了不少。
闻烟正坐在阳光下晒太阳，中午难得闲暇。
李大爷拿着小碗走过来，“喝吧，对身体好的，捏着鼻子一口气就下去了。”
俞平安检查着她的石膏，红肿减退，石膏都松了些。
“明儿我下午下班，我来给你换药，到时候再把这石膏给你紧一紧。”
难以下咽的猪蹄儿汤喝下去，闻烟舌头都是麻木的。
“俞平安，我就是让你伺候我几天，你不会要下毒害我吧？”
李大爷看着他们贫嘴逗闷子，笑着走开。
这会儿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俞平安坐在对面，“实在不想开口，可是又有人找我挪车了。”
闭着眸子的闻烟眼睛忽然睁开，“我就说么，怎么可能这么消停。电话呢？”
俞平安一副就你聪明的神情，晃着手机，“我不仅留了电话，我还打听到那人叫什么。”
他把所有的信息写到纸上，让她看。
“这回打电话的是个男的，很胖，本地人。说来也巧，今天上午他带着家人来医院看病，正好被我看到了。我这个人呢，向来热情的。三言两语地就。。。。。。”
“大哥，我知道医科大的高材生，说重点，成吗？”
“这人收了200块钱，就帮忙打个电话。那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是个女的。”
俞平安的重点，在最后这两个字，女的。
“只可惜，等我出来挪车时，只有那胖子，未见别人。”
女的，闻烟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宁弈。
忽然她想到什么，拍着大腿站起来，“完蛋了，车上GpS的事，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俞平安，车上留着你的电话。如果这女的是我想的那个人，那她多半现在已经在温县了。”
俞平安跟着她一起站起来，想让她淡定坐下，可看她这架势，觉得自己还是不啰嗦的好。
于是，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走来走去，不停地碎碎念。
闻烟在阳光和阴影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上的那个显示许久的电话，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你先坐好，手，小心手。”俞平安觉得他这会儿就是闻烟她爹，操不完的心。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的那声，喂，还带着少许试探。
“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