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瑶将地上的血涂在自己身上,又在自己脸上、手臂上和腿上划下伤口,像知央一样,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楼阁墙壁上有一个黝黑的大洞,洞里的响声越来越大。
一条大蛇从洞里游移出来,化作一个男子,一身华贵的黑袍,绣着金龙腾云纹,向着她徐徐踱过来。
一张脸上带着噬人的狞笑。
“上官,我的美娇人儿,今夜打算怎么伺候本君呀?”
明明是一张俊脸,却笑得快要流下涎水一般,让人莫名生厌。
上官天瑶摁住体内疯狂跳动的魔核,不让一丝气息流溢出来,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把良心一抛,甜着声道:“今夜蛇君不要打我了,我做点别的,让蛇君更高兴。”
贺夕洪笑意更深,“你生的这么美,又是尊贵的帝姬,还愿意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舍得打你?”
说着,他手里抄起五条粗重的链子,魔光一动就要将她颈和手脚锁了,“上官,你怎么不乖乖戴着锁链,挣开来了啊?这样可不乖哦,今夜要多吃些苦头的。”
“你这么锁着我,我怎么做别的事?”她眼里意味深长,一对美眸看得人心痒。
他走得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尽是冰寒,冷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上官了?”旋即他大笑,仔细地端详着她,“你这张脸和她一样,身材和她一样,声音也和她一样,但偏偏你不是她。你不过是我从夜莺族里挑出来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用了化骨水换上了她的皮,用来帮我统治西域的傀儡而已。”
他眼光如刀,始终不肯弯下身来,稍微平视她,“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更不妄想我会碰你,你这低贱的鸟族,为我下蛋也不配。”
“就算我是假扮的,你看着我这副模样,不也很喜欢吗?帝姬她不会回来的,蛇君何不大醉一场,装作我是她,一了心中之愿?”她用鸦羽般的大袖掩住口,媚眼如丝。
“愿?我对她只有怨恨!她不识抬举不知好歹不分黑白,根本看不见我对她的一片真心,甩手就走了,她让我的颜面往哪搁!”他怒起来,两道长眉拧着,咬牙切齿。
上官天瑶笑出了声,带着一点点血迹的脸上,保持着美艳到能让人窒息的笑容,“那便是了,她不懂你,我懂你。她不从你,我从你。我和他长得一样,蛇君还计较些什么呢?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大男子做事,怎能如此思虑过多?”
他面上盛怒了,眼里却窜起了大火,手上显现出了一股磅礴的魔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她瞧得那魔泽,其核心供应力量确实比君后的更加深厚惊人,她估量了他的实力,竟然在她全盛时之上。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能够再次飞升,变得强大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将要打过来,她轻轻抬了抬手,扶住额头道:“蛇君既有意,便别打了。今日的伤才好了些,又打出血来,我怕近身污了蛇君。”
贺夕洪方才抬起的手顿在空中,又缓缓放下了。
他看到她做出了真正帝姬一贯做出的动作,恍惚间还以为她回来了,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蛇君有愁闷,不如一起喝点酒。”
贺夕洪发现这低贱的女人变了些,不再见了他就只会害怕发抖,卑躬屈膝任打挨骂,更有了些真帝姬的气质。
这才是他真正喜欢的,让他动心的。
那女人不爱他,弃他走了,他却愿意为她发疯!
她的一切,她的权力,她的人,他全都要得到!
如今他变得极为强大,成为了西域君主,她的父母也在他手上,等她回来了,他就能以此为要挟,让她嫁给他!
想到此处,他的一腔怒火消了些。
他还真用术法幻化出了一张矮桌,一壶酒,两个空酒杯,盘腿坐下。
上官天瑶为他斟酒,他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蛇君痛骂了帝姬,痛骂了玄凰一族,痛骂了其他魔族和西域子民,终于醉了,脸颊通红,头脑有些摇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官天瑶,片刻也没有移开。
此刻,在他眼里,她就是上官。
他望着,上官天瑶缓缓起身,优雅地走至床边,模糊的光影中,身段曼妙,曲线波动,诱惑非常。
她在大床上半躺着,目光迷离,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好像在招他过来。
心底一道声音告诉他,那不是真的帝姬,那是假的,不要过去!
但是他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地过去了。
一摇一晃,整个阁楼仿佛都要旋转起来。
那高悬紫金幔帐之下,一道人影美得如梦似幻,犹如上了桌的珍馐佳肴,引得人垂涎。
那不正是他想要的东西之一吗?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猛冲了过去。
却在两手扶到床沿准备攀上时,两眼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上官天瑶趁他意识薄弱,一击运力,猛地劈了他一掌,他高大的身子顺着床沿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她旋即快速掀开他的外裳,将腰间的一把漆黑古藤状、蕴含着精密魔泽的钥匙摘了下来,扔出窗外,旋即被一只大掌精准接住。
那被誉为玄凰造器圣人的老者左掌捧着钥匙,右掌中瞬间造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扔回窗内,上官天瑶接了,麻溜地挂了回去,跳窗逃出。
她施展翱天之术,到了云间和其他玄凰暗卫碰头。
“钥匙拿到了,入口在我床底下,现在就行动。”
“是!”那些人早等候多时。
他们齐齐施展翱天之术,从密道潜入宫中,在沿途遇到的蛇魔卫兵还未发声报信之时,便一击将之尽数击毙,顺利穿过长长的宫廊。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高敞的寝殿中,陈设已尽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们齐力推开大床,露出平平无奇的一片地板。
上官天瑶让神钥悬在空中,那乌黑交错的藤蔓上开始流溢出丝丝缕缕的紫光,与地板上的封印相互感应。
“咔哒!”
地板上豁然出现了一个四方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