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家里的保姆,都是干了很多年的老人,十分熟悉她的脾气。
这位大小姐,如果发火那必然是天大的事。
短暂惊讶之后,便各自散了。
在苏家做事这么多年,他们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就装没看见过。
此时,客厅更安静了。
刘芬憎恨的目光看着苏青菱:“你还真当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老爷子还没死呢!”
苏青菱挑眉:“只要我想,无关乎老爷子在不在。”
苏林楠咬牙道:“你眼里还有别人的存在吗?!”
苏青菱轻笑道:“你说你吗?你没资格跟我说一些,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心里还一直将我当做你的妹妹?!这种时候了,就别那么虚伪了。你不想说这么虚假的话,我也不爱听。”
“别妄想了,这个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该给你的都给你了!甚至不该给你的,都给你了。还想从我手上拿走什么,那就是做梦!”
刘芬气道:“今晚你是故意的,你一定就是故意的!”
“不重要了,手下败将就得有失败者的觉悟,做敌人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别后悔。”苏青菱冷笑道;“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们后悔的机会!这才刚开始,急什么呢?好戏还在后面!”
“你、你要做什么!你又要发什么疯!”
“你简直是个疯子!”
苏青菱冷笑两声,根本懒得继续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老爷子今天的情况不好。
所以大家都留在老宅没离开。
从老爷子房间出来的时候,苏薇一路哭着跑回了房间。
虽然这场离别,早就预告好了。
可是到了这时候,谁又能真的平静的接受这样的事实。
陈秀跟着女儿回到房间,等她哭完了才开口:“你爷爷突然病情加重,真的是因为你大伯两口子回来?”
苏薇皱眉:“不知道,您要是知道,问他们本人或许更清楚!”
“去就去,我怕谁!”
见她真要走,苏薇再度出声提醒:“妈,这个家如今是姑姑当家作主,希望您不要站错队!我最后强调一遍,爸的死跟姑姑没关系,他的仇我会报,但绝不能报复错对象!让真正的凶手逍遥!”
陈秀脚步一顿,没说话只是起步往外走。
刚出来就看见刘芬朝着她看过来,很显然对方就在等她。
“你跟我来,说几句话。”
刘芬沉着脸说道。
书房里,陈秀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印。
刚才从老爷子房间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那就只能是……苏青菱动的手。
真想不到苏青菱居然这么狂妄,在家里对哥嫂动手。
刘芬一向会给陈秀洗脑,三言两语就能激怒对方。
加上苏霖海的死,让陈秀心里多少有些恨苏青菱。
可是最近因为苏薇斩钉截铁的说,她丈夫的死跟苏青菱没关系,这让她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也产生的一丝动摇。
所以此刻听着刘芬这些话,她的情绪反而没什么波澜,还多出了一丝别的想法。
刘芬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蹙眉道;“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见了又如何?你我都左右不了老爷子分毫,都到如今这地步了,难不成还指望他改遗嘱?我可不敢做这样的梦。”
再加上今晚老爷子被苏林楠两口子气的不轻,就更加不可能更改遗嘱了。
苏薇说的没错,这种时候是不能站错队的。
大势所趋,苏家的掌控权就在苏青菱手上,老爷子的遗嘱一早就写好了。
陈秀不信,老爷子不给苏薇这个亲孙女留点什么,但是如果这时候彻底惹恼爷子和苏青菱,对他们来说结局未必能好哪去。
毕竟老大家两口子,想要在苏青菱手上翻出什么浪花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刘芬没想到她居然是这副态度,她恼火道:“你这就认命了?比起当初的霖海,你还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别提苏霖海!他当初那么听你们的话,结果又如何?!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不也没帮我找到凶手!狠狠惩治吗!”
“那是我不想吗?是老爷子一直护着!苏青菱的手段你难道不清楚!她是什么好人吗!”
陈秀冷笑道:“可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凶手,却拿不出任何一项有利的证据!这么些年,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做了你们夫妻的棋子?!”
“你再胡说八道什么,我有必要利用霖海的死来控制你?他可是林楠的亲弟弟!”
“弟弟?苏青菱还是他亲妹妹呢,也没见他多手下留情。在这样的家庭里谈亲情,感情,是不是太荒谬了?”
陈秀拧眉道;“我现在不想参与你们的事,要争你们自己去争!”
说完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刘芬看着她的背影,气的一哼声道;“没用的东西,还没开始就先认输了!”
此时楼上。
白洛颜正在苏青菱的房间。
“这两天你和宋年暂时别回南市了,在苏宅陪陪你外公。”
白洛颜点点头:“自然。”
她看着苏青菱胳膊上的伤问道:“今晚的事,跟大伯有关?我爸当年的死,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苏青菱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有证据吗?”
白洛颜蹙眉;“我只是猜测,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她调查过的,不过一无所获。
苏青菱皱了皱眉,语气严肃道;“没有证据就不要胡思乱想,他再怎么样,也还占着长辈的身份,你一个晚辈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猜测。”
“真的和他没关系?”
“你觉得如果和他有关,我会容忍他到今日吗?我说不是就不是,那是意外。”
苏青菱语气笃定,不容置喙:“我有些累了,想睡了,你也去休息。”
宋年和白洛颜在苏宅住了两天,苏锦山的情况每况愈下。
这两天他虽然强撑着和他们说话,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对于生死,他早就看淡了。
星期一的早晨,吃完早饭,在一屋子人的陪伴下,他走的十分安详。
苏锦山的葬礼,算是这些年苏家为数不多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