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之然跪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小镜子,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突然长出来的兔牙,掰开嘴看了好几遍。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妖了吗?”傅臣澜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单手托着下巴看她。
“我不知道。”榆之然嘴被手指拉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转身挪动靠近傅臣澜,指指嘴里的牙齿,说,“好痒。”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原主会是一只兔子,她没有任何关于这一点的记忆。
难不成原主真的是妖怪吗?
傅臣澜按下她没轻没重的手,嘴角两边都红了。
“这段时间别出去乱跑,”他揉了揉榆之然泛红的嘴角,对这种突然发生的异样感到有些担心,“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好吗?”
“好,”榆之然点头,她本来也不大想出去,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谷嘉怡约我在咖啡馆见面,我能去吗?”
她歪着头抬眼看着傅臣澜,询问的意味很强,这很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地取悦了傅臣澜。
他掌心往后落在榆之然后背,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抚着:
“你想去吗?”
“她说有东西要给我,还说很重要。”
谷嘉怡这个人傅臣澜不太了解,但是却在助理的调查里发现这人是榆之然为数不多的朋友。
虽然也是酒肉朋友。
这是榆之然的交际圈,他不能过多干涉。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傅臣澜不放心这样的榆之然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去。
但是不太行。
榆之然点头说可以,然后傅臣澜打电话给了司机,让榆之然收起耳朵和尾巴。
可是过了几分钟,榆之然的耳朵还是耷拉着隐匿在发丝间,身后的尾巴也还在。
牙齿和眼睛也没变回来。
傅臣澜感到有些不妙,但是一看到榆之然有些沮丧的表情就恢复了镇定。
榆之然:“收不回去……怎么办?”
虽然她确实嚷嚷着想当一条好吃懒做的咸鱼,但是要是真的变成了兔子……那怎么可以?
再也穿不了好看的小裙子,说不定连话都不能说,也不能吃小蛋糕冰淇淋,寿命还短。
可怕。
她心里委屈后怕,攥住傅臣澜的袖子打着哭腔,眼圈都被憋红了:“我害怕。”
傅臣澜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拂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榆之然这下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连他都不管自己了,他要让自己自生自灭吗?
系统也是担忧地趴在她的腿上,喃喃道:
【宿主……别难过了……】
【他怎么走了?他不要我了吗?】榆之然摸了摸手感依旧很好的耳朵。
红着眼也还是故作坚强地边问系统边展示自己:
【我的耳朵这么软,尾巴也好漂亮,从哪里再找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呢?】
系统不说话,在她心里宿主就是天下第一好!!
【明明是他说想摸摸我的耳朵的,现在也不喜欢了吗?】
榆之然越想越偏,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他是不是打电话让人来抓我了!然后帮我绑起来做研究,研究我的眼睛我的牙齿还有尾巴和耳朵??】
她觉得就是这样的,一想到要被关在医院里被人研究参观,榆之然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低低哭了起来,压着嗓音不敢放声大哭,只好委屈巴巴地哽咽着落眼泪。
榆之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的她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被窝最安全。
她将床上的被子团起来,围着自己的身体,绕出一个软乎乎的被窝把自己裹进去。
这样封闭的包围让她有了细微的安全感,但是还不够。
她又下了床光着脚跑到衣柜面前,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白色衬衫。
榆之然凑近一闻,是熟悉的味道,她全部拿走搬到床上堆起来。
傅臣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床上的一堆乱糟糟的布料里露出一个圆滚滚黑漆漆的脑袋。
衣柜门还开着,里面的衬衫都被挪到了床上。
那是他穿不下放在这里面的旧衣服。
“榆之然,你在做什么?”
“……”榆之然慢悠悠回头,满脸的泪水吓坏了傅臣澜。
他只是去隔壁主卧拿了个东西,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榆之然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点声音都没有还哭湿了脸,这下不仅眼珠是红的,眼尾都红透了。
鼻头也是粉的,即使转过头来了眼泪也还是一滴一滴往下掉。
被禁锢在堆起来的……窝里,像一块白豆腐镶嵌在白菜里,嫩生生的氤氲着水汽。
明明是哭得这么惨的画面,傅臣澜却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瞬间绷紧,小腹紧绷到一个难以忍受的程度。
【黑化值70%,当前人物数值涨幅过快,正在检测是否有作弊行为。】
榆之 然也被这猛然飙升的数值吓得愣在原地,连怎么哭都忘了,怔怔地看着傅臣澜。
【作弊行为已排除,增长速度过快可能会危害宿主健康,请宿主及时调整维护自身安全。】
快穿局的播报声还在继续,傅臣澜一步步走了过来。
看着仰头看他的榆之然低声叹了口气,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无人可知他心里的波涛汹涌。
“还要不要去见朋友?”傅臣澜低声问榆之然,从上而下将她的脆弱美丽尽收眼底。
榆之然极缓极缓地点头,这个动作让眼里的泪珠彻底落了干净。
男人将手里的墨镜和口罩戴在榆之然脸上,完美盖住了红色的眼睛和突兀的兔牙。
傅臣澜握着她的肩膀把人提溜出来放在一边,臂弯里的有帽卫衣放在她手里。
“先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话音落下又要走,再不走,他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却被一道小小的力量拉住衣角,榆之然小心翼翼问他:“一起去?”
“嗯,一起去。”傅臣澜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榆之然的这场情绪崩溃的源头,侧身用指背揩去眼睫上的湿润,“你以为我要丢下你了?”
榆之然不说话,有些羞涩地垂头抿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用了我的衬衫,这样会让你感到安全吗?”
榆之然刚要点头,胃里猝然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袭来,脸色巨变地捂住嘴,推开傅臣澜就往洗手间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傅臣澜还维持刚才的动作,表情僵住将脸转向洗手间,听着里面的干呕声愣了片刻才说:
“用我的衬衫让你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