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澜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个决定是认清了自己可能会对榆之然产生某些情感的时候就做好了。
现在看来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
林互元就知道自己兄弟在某些方面是不正常的，抛开安装这么多定位芯片的难度不说，正常人应该都只会选择一个吧？
装了几十个的，傅臣澜绝对是罕见当中的罕见。
“你就不怕榆之然知道了以后生气？”林互元谈过恋爱，知道信任在情侣心中是多么重要的，“你这疯劲儿也该好好收收了。”
“但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不是吗？”傅臣澜做事只问结果，“明天去画展的人还有傅朗，你准备一下我刚才交代你的事。”
“行行行，亏我还认认真真给你想办法。”忽然林互元想到了某些事情，“对了，你没给榆之然……绝……绝……”
他的后半句话在傅臣澜的眼神里面被扼杀了，眼睛眨个不停讪讪道，“她是人的话，这个办法还是要先放放的。”
傅臣澜现在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眼睛好好盯着屏幕上的红点，看着红色渐渐往更偏僻的地方移动。
他就知道尚琰根本保护不了榆之然，按照这个路线来说的话，榆之然他们被带去画展的几率很大。
希望榆之然聪明一点，好好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
壹曦画廊。
傅臣澜作为特别邀请的客户，是画廊的主人出来亲自迎接，他是一位留洋归来的艺术家，姓盛，大家都叫他盛老师。
盛老师出来直接就去了傅臣澜的车门旁，只不过当看见下来的还有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维持不住了。
“傅总，这两位都是要跟着您进去的吗？”
傅臣澜浑身的气质冷冽，一身正装更是衬得他严肃冷漠，睨着盛老师的眼神淡淡的。
“有交易还是要谨慎一些。”他话没有挑明，没有错过盛老师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震惊。
进去以后林互元和傅朗就在观察，但是这里就是一很正常的画展，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除了价钱上的贵没有任何值得观察的价值。
四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最里面的那幅画是一只小猫从大片向日葵里探出脑袋的画面。
色彩鲜艳笔触成熟，更倾向于童话般的画风。
林互元凑过去看了看作者，是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名字，边角处标好的价格，八千万。
“这么贵？？这幅画的作者很有名吗？”林互元对这方面不是很理解，但是也压根发现不了这幅画能卖八千万的特点。
傅臣澜被他提了个醒，视线在一路看过来的画作上巡视一圈，这里的画作有便宜的也有贵的。
越简单的画风价格越贵，没人欣赏，也没人买。
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贵有贵的特点。”傅臣澜冷声道，“盛老师可以介绍一下这幅画吗？”
盛老师过来看了看，然后意有所指地说：
“傅总喜欢这幅画？这幅画是好久以前的了，我倒是觉得这幅画不是很值，都是当个装饰，我们还有类似的画作，或许您会更喜欢。”
傅臣澜：“是吗？比这个还好？”
“当然。”
盛老师嘴角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指了指中间位置视线最佳处的一幅画。
“这是作者耗费了巨大心血才创造出来的作品，我觉得她是全场最完美的艺术品。”
花里是雪白的兔子藏匿在玫瑰花丛中的画面，色彩冲击明显，既抽象又写实，一点都不会觉得矛盾反而觉得……另一种高级。
可是傅臣澜只是看见一眼心里就泛起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傅朗显然也发现了不对，指着那幅猫儿的画作问：
“这幅画卖吗？我买。”
盛老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笑着说：“我只是策划了这场展览，如果傅二少真的喜欢，可以联系作者和画廊老板。”
随后他又补充道：“但是这取决于傅总有没有购买的意向，毕竟，画廊老板只认识傅总。”
傅臣澜拿出那张邀请函，夹在指间递给盛老师：
“我有啊，这幅画很有意思，我喜欢。”
盛老师点点头，带着他们去了另一条走廊，然后在一道门面前停住，推开门就看见有人早就在等着。
“进去之前需要签订协议，而且不能携带手机和任何通讯工具进去。”
盛老师拿过来文件直接翻开最后一页，说：“只有傅总您一个人能进去。”
傅臣澜看了看合同内容，都是一些保密和共同义务的声明，乍一看没什么陷阱。
但这其实就是一份担责文件，有难同当那种。
他往前翻了翻，发现前面居然还有很多人的签名。
好几个都是一流社会喊得上名字的，商圈，娱乐圈甚至还有政圈的人，都是有名气说得上话那种。
难怪这样的画展可以一直举办下去，没有谁会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去揭发其他人。
同流合污比独善其身简单多了。
傅臣澜装不知道：“这是什么文件？”
盛老师：“这里的作品很多都是作者匿名发出来的，为了不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才制定了这样的保密协议，这也能证明，画作被喜欢他们的人买走了。”
“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傅臣澜干脆利落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无视了傅朗和林互元的阻拦。
他把手机交给了林互元，说：“按照上面的要求买好宠物饼干，我出来要看见全部的口味种类。。”
门重新被关上，盛老师和傅臣澜一起进去了。
傅朗吐出胸口的郁气，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林互元熟练地解开手机点进一个软件，傅朗皱着眉说：“你还知道我大哥的手机密码？”
“这是我的手机。”林互元看着上面的红点停止不动了，离他们所在的绿点很近。
榆之然果然在这儿。
路上的时候傅臣澜就在林互元的手机里传了定位软件，他们早就料到了手机不许带进去的局面。
傅朗想了想就想通了，跟上往前走的林互元轻声说：“所以现在我们是要潜入内部是吗？那我们应该找合适的武器带上。”
林互元往出口走去，按下报警电话：“我是好人，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