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允许江若有这个权利。
江若沉默了一会儿，宫女的哭泣声把她拉回了现实，江若哼了一声打开他的手，“还要祭天呢，不能见血腥。”
萧知节捏了捏她的脸颊，觉得心底有一泓暖流经过，江若这不痛不痒的动作，宛若一只小猫在他心底挠啊挠，他一点都不生气。
萧知节欲再对她动手动脚，江若连忙委屈地抓住他的胳膊，“皇上，这可是白天。”
“怕什么。”白日宣x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
“臣妾还没用膳呢。”江若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个理由，“臣妾肚子都饿了，您不会苛待臣妾吧？”
天杀的，她不想加班！
萧知节犹豫了，须臾他狐疑：“午时都过了你还没用膳？”
“是啊，臣妾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江若可怜兮兮道：“要不，臣妾晚上去找您？”
萧知节一听，江若主动来找自己，也不错。
“就你事儿最多。”萧知节点了点她的额头，一点都不痛，反而带着些宠溺。
他起身：“那孤先去百善阁。”
“恭送皇上。”
萧知节一走，江若立刻卸下所有伪装，揉了揉自己的腰，眼底一片灰暗，这做宠妃也不容易。
“好了，你也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待会被旁人看到又要搬弄是非。”江若语重心长对小宫女说：“擦擦眼泪，先回去休息吧。”
宫女激动地说道：“多谢美人相救，奴婢当牛做马也要偿还您的恩情，多谢美人……”
“好了好了，快走吧。”
等宫女离开后，江若揉揉眉心，40点好感度，怎么说也算是占据了一点位置了，可是萧知节为什么不给她升升位份呢。
不说给个嫔位妃位，美人上面还有婕妤跟昭容呢，结果现在自己的位份直接倒数第二。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傍晚，江若正欲用膳，小宫女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怎么这么匆忙，发生什么事了？”江若放下了筷子。
宫女欲言又止，“不是什么大事，恐惹美人烦心。”
“说吧。”
“皇上召见了两个未侍寝的采女，刚才在长街上乱哄哄闹了一通，太监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们抬到百善阁。”
江若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皇宫时的场景，那些少女无辜懵懂的眼神……
她拍案而起：“什么时候的事？”
“美人息怒，就在刚刚，许是隔得远，您没听见。”
江若匆匆站起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确定无误后便火急火燎地冲向了百善阁。
夕阳西沉，月已高悬，远远地就听到灯火通明的阁楼中发出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萧知节的谩骂夹杂着女孩不知所措的哭泣声。
“江美人。”
“江美人。”侍卫们面色异常地看着面前风尘仆仆赶来的江若。
江若的手放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血腥的画面，最后，她大力推开了门。
“彭”一声巨响，房间内的动静霎时戛然而止。
一个女孩衣衫不整地躲在柱子后面，眼睛哭得通红。另外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则被萧知节抓住了手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危在旦夕。
萧知节发丝披散，身上的玄色龙袍松松垮垮地露出他的胸口，看这架势，就是要把那女孩拉到床上。要是江若稍晚一步，不知会发生什么，着实触目惊心。
在这个宫里的女人，没有勾心斗角，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
萧知节漆黑如墨的双眸倒映着面前女子的身影，门外的冷风往她身上直灌，显得她身材消瘦柔弱无骨。
鬼使神差地，萧知节竟有些心虚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两个女孩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江若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知节，紧咬着唇瓣，凌乱的发丝下，眼眶中一点点溢出了水色，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臣罪该万死。”侍卫们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门外跪了一大片人。
谁不知道萧知节暴戾残忍的性格，居然打扰了正在兴头上的萧知节，这位新晋的江美人恐怕要被千刀万剐了。
一时间，空气静的仿佛连心跳声都听得见，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古怪，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下一刻江若就要与世长辞。
可唯独江若没有，因为江若看到萧知节本来（怒气值60）的数值在一点点往下掉，逐渐变成了10。
果然，下一秒，萧知节朝宫外扔了个花瓶：“都给孤滚出去！”
侍卫们擦着冷汗关上了门，心想待会可别溅他们一身血，等会就可以进去给江若收尸了。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萧知节不自在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江若看了看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江美人！”萧知节眼疾手快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有些紧张。
门外的侍卫纷纷为江若默哀：希望能留个全尸。
江若背对着他，身体颤抖。
“孤让你走了吗，你……”
萧知节扳正她的肩膀，在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时，瞬间哑然无声。
一颗颗泪珠从她脸颊滚落，江若哭得无声，眼底却透露着倔强。
萧知节张了张嘴，最后手足无措道：“你哭什么。”
他不明白了，他又没凶她，她凭什么哭。
江若吸了吸鼻子，看向别处：“早知皇上今夜另有安排，臣妾不该来此的，臣妾知罪，臣妾告退。”
这话颇有一种埋怨的意思。
萧知节咬牙切齿道：“不该来你也来了，你还想怎样。”
在他眼里，江若没理由哭，自己不杀她已是她祖上积德了，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敢哭。
“你！那臣妾不叨扰皇上了，臣妾这就走了。”
说罢，江若欲挣开他的禁锢，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够了！”萧知节喝酒喝得头疼欲裂，“今日是你说晚上要来侍寝的，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原来皇上还记得。”江若水波潋滟的眸子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