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我求您了师伯,这消息是假的对不对,沈府被灭门殿下怎么会不管?啊!??”
他双腿都软了几分,难以置信的他潜意识里不想接受这个消息。
他还并未孝敬父亲!还并未让父亲看见自己手刃仇人!!还并未让父亲看天下万民同乐!!!!父亲怎么就……
祁星宿只得愧疚的看着面前的沈逸舟,眼中含泪的动作和愧疚的目光让沈逸舟明白,这消息是错不了了。
唐逸将剑扔下,冲上前揪住祁星宿的衣襟,眼中的愤怒之情都快溢了出来,道:“我再问一次,沈府,怎么了!!!”
“…………”祁星宿叹了口气,并未答复。
唐逸逸更加生气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祁星宿,怒吼道:“说话!!!!!!!”
祁星宿摇了摇头,道:“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齐帝呢?他就这么看着敌国在京都内灭了沈府?”唐雀冷冷出声,提出自己的疑问。
祁星宿身为局外人,看的特别清楚,只得委婉的提醒道:“沈府乃是齐国首富,坐拥天下之财,皇帝,怎会容忍?”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逸舟愤怒,不甘,忧愁,悔恨,痛苦几种情绪出现在一瞬间,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一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几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唐雀第一个冲上前,接住了晕倒后的公子。
“沈逸舟!沈逸舟!!”公主走上前,探了探沈逸舟的鼻息,还好,不是气死了。
公主接着又摸了摸地上的血,血呈现黑红色,这是中毒之人才会有的颜色。
难道?
公主将帕子上面沾了沾血,随后将小莲唤了进来。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都等着看公主下一步的动作。
公主虽然猜到了几分,可她记得沈府对千机药研究颇深,说出的话最有力度。
她捏着帕子询问道:“小莲,这血的颜色可是中千机药才会有的颜色?”
小莲仔细的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
“不错,奴婢学了很久,就是这个颜色!”
“千机药,有传染性?”
“是的,府中经过多次试验后,发现这千机药可以通过唾液和血液传播!”
话音未落,唐雀看了唐逸一眼,唐逸便将剑捡起来,指向公主。
“庆帝好谋划!外灭我沈府满门,内又有公主给公子下毒,公主难道就不愧疚吗!?”
公主自知理亏,便站了起来,往剑尖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剑尖顶住了自己脖颈,这才停下。
“我先前并不知道千机有传染性,若两位不信,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用我的命,来偿还公子的损失!”
说罢,闭上眼抱着必死的决心又往前走了几步。
唐逸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将剑扔了。
今日出剑两次,都未曾杀人,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你的命,不及公子的万分之一!哼!”
唐逸说罢,便出去熬药了,而唐雀也将公子藏在腰间治疗千机的药拿了出来,喂给公子了一颗。
公主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要接着查看沈逸舟现在的情况。
“沈逸舟!”公主想上前看看中毒的沈逸舟,却被唐雀一个眼神给退了回去。
“唐管家!”公主喊了一声。
“公主自重!我们公子的家已经被灭门了,公子也被公主所牵连,公主还要做什么?非要公子这条命吗?”
“我不是!我没有!”公主此刻也十分后悔,若早知千机药会传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亲沈逸舟的。
“想必公子醒来后也不愿再见公主,公主,不送!”
此刻,杜相带着人也来到了客栈。
杜如海推开门,就看见屋内乱糟糟的一团,和设想中的一模一样。
公主看见丞相后,没了好脸色,敷衍的行礼,冷声道:“臣来接公主回城!”
“我不回!”公主挥了挥袖子,试图发泄内心的不满!
杜相继续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而且公主与沈使臣还未完婚,公主在这里,于礼不合!”
“我说我不回!!听不懂吗?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
杜相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盯着公主,又看了看周围的这些“歪瓜裂枣”,出声道:“公主是与这群外臣接触的多了,竟不以尊称自称。”
语中的威胁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丞相将目中无人,傲慢至极发挥到了极致。
“看来公主是有些不正常了。来人!送公主回城!”
接着,进来了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副公主不回城就要将公主抬回去的架势。
“公主,走吧!”祁星宿委婉地提醒道。
公主死死的盯着丞相,看着几个大汉就要过来,便冷声呵斥道:“放肆!传陛下懿旨?可有圣旨?”
“陛下口谕,无需圣旨!”
“别动!本公主自己会走!”
“公主…起驾!”丞相满脸得意地亲口说道。
公主走后,祁星宿叹了叹气,最后看了看沈逸舟,便也离开了这里。
热闹过后总是格外的寂寞,屋内便只剩下了小莲,唐雀和沈逸舟。
“小莲,你去外面看看,看药熬的怎么样?”
小莲立马跑了出去,此刻她也看明白了,公子被公主传染了千机药!
她生怕跑慢一秒,公子就会因为自己的错失而失去一分希望。
亥时三刻,沈逸舟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在梦中,他看到了母亲,看见了父亲,两人牵着手,就这么微笑的看着他。
那笑容,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悲伤。
他想去追,却发现自己与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他跑啊跑,跑到口干舌燥,跑到精疲力尽,跑到双腿发软,最后重重的栽在了地上,可父亲和母亲却依旧没能停下脚步,就这么消失在了光中。
他的眼神涣散,四肢无力。
巨大的打击让他丧失了斗志。
斗来斗去,就是想让父亲开心,想让母亲泉下有知能安息几分。
可如今,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敌人又如此强大,自己不过蜉蝣之物,如何能与皇帝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