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此番出使庆国,劝降了庆国皇帝,此番功绩定会名垂千史啊!”
皇帝看着沈逸舟,心中的开心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若是沈卿不是沈家之子,朕定会厚待,可沈卿与自己之间有了沈家这道鸿沟,只怕再怎么厚待,也会对自己有所不满啊!
沈逸舟知道自己的功绩自然不小,只是这话却不能由自己嘴中说出来。
“臣此番平定庆国,全靠殿下未雨绸缪,若非殿下指导,以臣一己之力只怕是会让殿下对臣失望了。”
言辞十分谦虚,让想找茬的李尚书和崔尚书都没办法说一点不是。
“沈卿过于谦虚了,可你立下此等丰功伟绩,朕甚是欣慰。朕便晋封你为相国,与崔相国共同辅佐朕,如何?”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沈逸舟不过商贾之子出身,短短一年内竟能与崔相国并立,实属难得。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句话传了出来。
“回殿下,臣万分感激陛下对臣的信任,只是…臣本是商户人家,勤学苦读十余年这才有幸入朝为官,此番臣出使庆国,已然心力交瘁,数病缠身,实在无力身居高位辅佐陛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对沈逸舟的发言表示疑惑。
毕竟谁入朝为官都是为着晋升去的,而此刻晋升的旨意已经下了,沈逸舟都不愿接下这个旨意,而是推脱掉了。
崔相国此刻也摸不着头脑,而李尚书和袁尚书则相互对视一眼,可两人的眼神也都带着疑惑。
皇帝感觉有些拉不下颜面,可却对着沈逸舟又着实的气不起来。
皇帝着急了几分,面露难色道:“沈卿这是??”
“臣在刚才进城之时已经被崔侍郎告知,说臣的父亲以及沈家四百余人在十几天前已经………”
“臣痛心疾首,可臣无能为力。”沈逸舟装作十分难过,他松了松礼,手臂也垂了下来道,“臣已经没有家了,恳请殿下赐臣几亩良田,一座宅子,臣如此了却此生,就已经可以了。”
一个御史,平定他国,战功赫赫,可自己家却被尽数灭门,后半生要依靠几亩良田艰难度日,这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说这件事可不可能实行,就算真的实行了,那后人查阅史书读到这一页时候,一定会责骂君主,甚至还会怀疑君主的用意。
皇帝装作不知情,他生气的摔了手中的金丝软抱枕,站了起来怒声道:
“放肆,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惨绝人寰事竟无人上奏?”
众人见皇帝生气,便立马跪下。
“沈卿,快快起身,这样的事朕实在不知啊!”
沈逸舟清楚的知道皇帝在装,可自己却不能点破,只得无奈地说道:“此事,是臣之过……”
“你何错之有啊…?”皇帝随即看向刑部尚书梁端,他厉声呵斥道,“梁端,你可知错!”
这事皇帝本是知情的,可此刻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呵斥自己,这自己必然得配合演戏啊。
梁端随即叩头道:“臣未能及时查清上奏陛下,是臣之过!臣恳请殿下责罚!”
沈逸舟冷冷的看了刑部尚书一眼,便接着装作痛心疾首的低头。
皇帝走上前,将沈逸舟扶了起来。
“沈卿,此事是朕对不住你。如此一来,朕便封你为国公,以告慰朕心,也能让万民心安啊!”
“臣…谢陛下隆恩!”沈逸舟这才装作不情不愿的接下了旨意,便再次跪下,行了大礼。
皇帝连忙再次扶起来沈逸舟,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道:“怎么动不动就跪?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见外!”
沈逸舟听见殿下说‘兄弟’一词,立马吓的弯腰道:“臣惶恐!”
而皇帝却点头告诉他:“你担得起!”
皇帝说罢,便回到了龙椅上,他扫视了殿下的众人,怒声道:“此番沈卿不耗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庆国,可沈卿奔赴在前线,你们却连最基本的国家安定都不能守住,真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息怒!”众人异口同声道。
“此次沈卿家中一事令朕心寒,梁端,你务必彻查此事,给朕和沈卿一个交代!”
梁端便立即回答道:“臣,接旨!”
公主看了沈逸舟一眼,两人对视,心中都清楚这是演戏。
明面上倒是厉声呵斥了梁端未能及时查询,可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
“兵部尚书,你看护不力,罚俸一年。可有异意?”
袁力立马叩头道:“臣,领旨。”
“沈卿可还满意!”
“臣感激不尽!”沈逸舟虽然知道他们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却还是装作感激涕零的说道。
“行了,永琳和沈卿此番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退朝吧!”
“恭送殿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齐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退朝后,两人并立而行。
两人回到各自的马车上,公主却不放心走向沈逸舟询问道:
“沈郎,今日为何非要这国公之位?”
公主十分不解,这相国之位,可不比国公差。
沈逸舟倒是笑笑问道:“娘子看出来了?”
公主打趣道:“恐怕不只是我,谁人不知你的目的?”
沈逸舟笑了一声,解释道:“相国之位有崔权在,我若是分权,只怕会让众人不服,倒不如坐领一个爵位,以后也会更方便做事。”
“如此说来也是。”
沈逸舟看向公主,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娘子呢,就不曾为自己担心?”
“我担心什么?”
沈逸舟怕她不清楚,便解释道:“昭怀长公主生性跋扈,本来齐国就这一位公主,你一来,她便不是唯一了。以她的性子,只怕她会为难与你。”
公主调侃自己道…“从前被欺负的少吗?放心吧,我会好好应对的!”
沈逸舟还是不放心,道:“那你多加小心,若是有任何委屈,记得写信给我。”
公主轻声笑了笑,觉得沈逸舟是将自己当做孩童看待了。
“好。那你呢?”
“代王来信说,我们走后,沈惜也来了齐国,算了脚程,差不多两日后就到了。我得去见见他,唐逸还在他手里。”
公主皱了皱眉头,想到沈惜给的那个香囊威力之大,不似凡物,便担忧着说道:“那你也多加小心。”
沈逸舟摸了摸公主的头,安抚她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