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于荒僻山野的小酒馆内。
杨间给足了白泽面子，任由对方安静的思考，并且做出决定。
嗯……当然，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如果此界白泽过于懦弱，始终无法做出选择的话，那他也只好帮助对方做一下选择了。
只是那时候，白泽能不能苟活下来，犹未可知。
小小的桌子跟前。
白泽的面色无比纠结，他却是被杨间的一番话给说的有些乱了心绪。
无数年来，从没有人跟他谈论过这些，也没有机会和他谈。
今日被杨间一番话，勾起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之后，他终归是无法平静。
往昔的记忆像是一柄利剑，不断刺入他的心头，不疼但很苦涩，有种难言的折磨。
心底深处，一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道，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用冰冷淡漠的眼神，和白泽对视到了一起。
刹那间。
杨间感受到，白泽似乎开始了天人交战，他的眼神呆滞起来，毫无神光。
破妄神瞳趁着白泽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探入对方的灵台之中。
刹那间。
杨间发现了令他都有些咋舌的一幕。
“我没有错！道祖就是天道，我不过是洞悉了天机，在遵循天道运转，何错之有？”
“你错了！我也错了！曾经我们是有机会改变一切的！”
“改变？道祖就是天道，天道大势洪流之下，圣人都不过蝼蚁罢了，我们凭什么改变？”
“不，有机会的，帝俊太一，十二祖巫他们都是天资卓绝之辈，更有大气运加深，肯定有希望的……”
“狗屁的希望！天道之下，众生皆是蝼蚁罢了……”
灵台之中。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喋喋不休的争吵着。
杨间有些懵，没想到他的一番话，直接把白泽整得当场精分了！
黑白两道身影，都是白泽，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分化。
他们是真的成为了两个单独的个体，元神气息什么都一模一样，只是思维方式却截然相反。
好在只是元神层次的分化，并非连同躯体也都一起给分开了。
否则的话，白泽妖神怕是要从准圣的实力，一下子跌落到大罗以下都有可能。
毕竟那么完完全全的彻底分化，连同他的道果、天赋神通等等，都会直接“裂开”来。
失去了完整的道果之后，大罗仙人自然也就不再是大罗仙。
“好吧，现在看来，也就只能等他们二位好好理论理论，看看究竟是谁说服谁了。”
“若是白衣白泽，倾向弥补的这位说服了黑衣的那还好，如果是黑衣说服了白衣……”
“那白泽前辈你可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啊。”
杨间心头呢喃低语，眸子里冷光闪烁。
白泽不投靠他们的反天阵营，也能够接受，可如果是黑衣白泽胜出，那么他可是大概率会直接投入道祖“怀抱”的。
朋友做不成没问题，但做敌人的话，那自然得提前扼杀掉！
……
长安城外。
仙人血洒长空，化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诡异的芳香，芳香之中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香火气息。
天际。
观世音手持玉净瓶，从旁辅助。
大日真佛的斩仙飞刀早已经出鞘，一线毫光不断向着唐三葬的脑袋斩去。
但在天地衰弱的限制之下，即便是斩仙飞刀这样的极品先天灵宝，也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能。
唐三葬仅仅只是展现出大罗层次的实力，也完全能够轻松抵御十日乌和观世音的攻势。
“叮！”
又是一禅杖，将那毫光击碎之后。
双方又稍稍克制了一些，没有继续交手，只是蹙眉沉思。
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就是当下最大的问题！
“阿弥陀佛~”
大日真佛诵了一声佛号，佛光大日弥漫出来的威压已经隐隐达到了如今世界能够承载的极限，天际也随之有着若隐若现的乌云浮空。
很显然。
若是再更进一步使用全力的话，天罚也将如期而至。
“世尊，唐三葬的天资潜力过于恐怖，即便是吾等如今也奈何不了他，不妨回到西方灵山，禀报佛祖之后再做打算吧。”
观世音苦着脸传音，她的身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全是唐三葬用禅杖给敲的。
嗯……正所谓，柿子专捡软的捏。
大日真佛和菩萨之间，唐三葬盯着观世音捶，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反正如今能够施展的实力有限，但能够让对方感觉到疼，对于他来说也是很不错的。
毕竟……唐三葬可是早就想要爆捶此界的佛门了。
“回去？”
十日乌语气冰冷的传音道，“菩萨可知，此次空手而归，对吾等佛门声望的影响会有多大？对那妖僧的法门传播，又会有多大的助力？”
“无论功成与否，吾等此次都走不了了，除非有办法能够先稳住那妖僧。”
观世音：“……”
苦哇！她此刻是真感觉好苦啊！
明明是西方大兴的量劫，结果从头到现在，就没安宁过一点。
前有天命护法神搞出各种大动静，连瑶池的宝贝蟠桃树，都被他给硬生生啃了一口，亏了几分先天本源。
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弥补起来。
现在天命取经人又上演了这么一出，原定剧本里，她观世音轻轻松松做个指引人，就坐收功德气运的局面，那是看不到一星半点。
别说功德气运，观世音总有一种，此次大概率会被真正拉入量劫之内，成为劫灰的预感！
她好想逃，却逃不掉。
大日真佛当面，他都没有发话说走，一尊菩萨又怎敢率先离开？
“阿弥陀佛~”
唐三葬眼见戏演得差不多了，暗戳戳利用通讯法器和十日乌沟通了一番之后，主动开口了。
“姑且称尔等为菩萨与佛陀吧，西行量劫在即，贫僧已经感召天命，知晓贫僧的职责为何。”
“不过……尔等佛道并非贫僧之道，西行之路贫僧会踏足，但并非取经，而是证道！”
“证一证，佛门之道与贫僧之道，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