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翻天地覆的转换跨越,让他恍如隔世、难以置信,连做梦都几次笑醒了。
对于他的这个船长的任命,还是颇经过了一些波折的,本来,对船长势在必得的是张连发,他是远洋公司的轮机长,跑了一辈子海船,全世界四大洋都去过,论资历、经验、技术都无可比拟。
何况,这船还是人家接来的。他罗伟腾初来乍到,以前也只是内河的一个小舵手,没有任何远洋的经验,所以,对于船长的位置,此前他连想都没去想。
但董事会认为,这艘船日后主要的职责是海上防卫,这方面罗伟腾就有了优势,毕竟他是特种兵出身,老张只是民事船长,没有任何战斗经验。
所以,大多数股东倾向罗伟腾当船长,因为这个船长还要涉及到招募、训练、指挥船上的水手,水兵,没有战斗经验很难胜任,
但老张不服,说训练水兵,可以由罗氏兄弟来训练,他有海洋经验,本就是船长出身,这个船长非他莫属,何况为了接这艘船,他几乎丧了命,不让他当船长,天理难容。
后来,经过董事会的讨论,采取了折中的方案,“云台山”号的船长,还是由罗伟腾担任,另行成立海事组,老张任组长,羊山岛所有船只,都归海事组管辖,这才让老张闭上了嘴。
罗伟腾听说最后还是任命自己当了船长,高兴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对于能来到这个集体,他本就已经喜出望外了。
不说从天而降的青春、困扰自己多年风湿病的痊愈,仅仅这每个月的收入,就够他激动一阵子的了,现在每月订的固定薪水,是人民币,是他在缅北的十五倍还要多。
另外还有白给的股份,据说年终还有分红,还给了股东的身份,与之前来的中国籍穿越众,都一律平等,这些待遇,都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虽然身处清朝,有一定危险性,但他原本生活的缅北,更加危险,他们掸邦,与缅甸政府军一直处于对峙中,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就没断过。
作为退伍特种兵,每次他都要上战场,战场上面对的敌人,要远比清朝的危险的多,缅北的战场是枪对枪、炮对炮,武器上没有差别,不像清朝,他们的装备,是碾压式的。
来访的那个明朝游击将军,就是他去接的船,他看到的明军装备,都是些老式前装小炮,老式火绳枪之类的,原始老古董。
跟这样的对手交手,就是单方面屠杀,没有任何难度,据说,就这样的装备,比清军鞑子兵还要强些,所以,就更没危险可言了。
生活在这里,他感到的不是危险,而是从未有过的安全和自在,听说,过一段还能把家属接来,如今又当了船长,手下数十个水兵水手任他驱使、调遣,他更是幸福的要起飞了。
自从当上船长,每天他都要船上船下走几遍,连厕所都要挨个去看看,对于新招收的水兵、水手,排第一的训练科目,就是打扫船上的卫生。
他要求,必须做到全船上下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这些新兵都是渔民出身,基本都是文盲,
那个年代的人,本就没什么卫生习惯,诸如随地吐痰,上厕所乱拉乱尿,宿舍脏乱等等,几乎人人如此。
刚上船时,全船上下造了个乌烟瘴气,罗伟腾暴跳如雷,当即颁布了严格的卫生条例,基本就是后世pLA的一整套规程,宿舍必须干净整洁,被褥必须叠成豆腐块,拖船所有区域,都必须保持清洁。
经过一番严厉的整治,惩罚了一批不懂规矩的新兵蛋子,逐渐将条例变成了习惯,此后的“云台山”号,每天都会被刷洗的里外三新,连外甲板都擦洗的熠熠发光。
今夜明月高悬,月光如水,罗伟腾睡不着觉,照例又把“云台山”号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没看到任何卫生死角,他很满意。
”看来只要规矩立得住,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能训练出合格的好兵来”他心里想着,看了看表,已是午夜时分,但还是毫无睡意。
今天的“云台山”号格外的美,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静谧安详,像一个伫立岸边的婷婷少女,让人百看不厌。
他点上一支烟,背靠着船楼,看向海面,微风徐徐、细浪层层,远远看见几条小船在晃动,似乎不是自家的舢板,罗伟腾警觉了起来。
想回船长室去取红外望远镜,再仔细看看,刚刚转过身子,忽然有两个黑影,无声无息窜到他的身边,
来不及反应,一把凉凉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动就抹了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罗伟腾只觉得自己双手被一下子搬到了后背,一根绳子迅速将他的双臂捆绑住,同时,嘴也被一团东西紧紧堵住。
咕咚一声,他被放倒在地,双腿也被捆住,远处不时传来闷哼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一个黑影掏出一个火镰 ,打着,向船下晃了三晃,片刻之后,一个个黑衣人顺着船的缆绳爬了上来,跳到了甲板上。
“怎么样了?船老大抓住了吗?”一个声音兴奋的问着,说话的是高贵。
自从几天前,将军崖看见了钢铁船靠港,当时他就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世界上竟还会有这样的钢铁巨舰,还能浮在海面上行走如飞,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直到听到身旁的钱贵,也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呻吟声,他才确信,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两个人连滚带爬,跑回了孙家山水寨,报告给了李潇晗,李潇晗听说有上万料的钢铁巨舰,还能漂浮在海面上行走自如,无论如何都不肯信,说他们两个一定是中了邪了,胡言乱语。
二人拿人头担保,说不信,就随他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