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珞出门后又在周围逛了逛,看着河对面的勾栏门外宾客如云,心中很是感叹:看来从古至今还是这种生意好做。
随即也不多想,喊上笔墨就回家去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贾珞正在吃早饭,笔墨就来通报。
“大爷,小芸大爷来给您请安了。”
“带他进来吧。”贾珞放下手上的碗筷。
贾芸进门一拜,口中说道:“侄儿给珞叔请安。”
贾珞示意笔墨去扶,待贾芸起身后说道:“芸儿来坐,笔墨叫人去上杯茶来。”
贾芸半躬着身子回道:“侄儿怎敢与珞叔同坐一席,站着就好。”
贾珞见状也不多劝,开口说道:“可曾去见了我二叔?”
“安爷爷一大早就出了府,金宝管事让我到外院花厅先坐着喝茶,我想着过来给珞叔请安。”贾芸回道。
贾珞点点头:“既如此,你先坐下等我一会儿,我吃完带你先见见老太爷跟我母亲。”
贾芸应了句是,仍然站在一旁等候。
贾珞吃完擦了擦嘴,起身走向门外,贾芸跟在其后。
两人先是去了代绅老爷子院里,老爷子也是知道贾芸家中的情况,让其在府中安心做事,有事就来找他。
贾芸也是连声称是,两人陪着老爷子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出门走向中厅。
此时柳氏正带着春花秋月在小花厅坐着,贾珞领着贾芸走了进来。
“给母亲请安。”
“给太太请安。”
贾芸朝着柳氏跪地一拜,柳氏不明所以的看向贾珞。
“母亲,这是后街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贾芸。”贾珞笑着对柳氏解释道。
“哎呀,原来是卜侄媳家的芸哥儿,快起来快起来。”柳氏听后忙让笔墨去扶。
贾芸起身后站在一旁,柳氏上下打量着他,开口说道:“经年不见,芸哥儿竟已这么大了,你母亲身体可好?”
贾芸半躬着身子回道:“劳您记挂,母亲前些日子生了病,如今已然大好。”
贾珞此时也上前跟柳氏说了贾芸家里的事。
柳氏听后内心讶然,开口对着贾芸说道:“你母亲也是个不知变通的,生了如此重病也不说让你来府中说一声。”
说完一叹:“早年间我刚怀上珞儿的时候,你母亲还时常带着你来府上陪我说话,那时你也才刚学会走路。
珞儿出生后,更是帮着做了许多襁褓包裙,后来你效祖父跟你父亲先后去世,你母亲也就极少来府上了。”
贾珞二人在一旁听着,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事。
柳氏想着往事,继续说道:“珞儿这事做得对,芸哥儿乃是族内子弟,也不能安排你做些下人的活儿,你先到府中跟着金宝学一学算账,学好了再让你去铺子上帮忙打理。”
贾芸听后又是跪地一拜:“芸儿谢过太太,谢过珞叔。”
柳氏让其起身,随即又说道:“昨日珞儿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必做数,我与你娘的情谊,本就该相助,你日后在府中做事,也自有一份月例。”
柳氏说完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你母亲那里,你也不用担心,等会儿我让春花派个丫鬟过去照看着,再带几副补品,你也回家先安排好事,明日再来府上。”
贾芸听后大喜,又是跪地一礼,口中说道:“孙儿谢过太太,日后孙儿一定好好做事报答您跟珞叔。”
柳氏让其起身,朝着一旁的春花交代了几句,便让两人先出去了。
“还是娘亲做事周全,孩儿佩服。”贾珞上前扶着柳氏坐下。
“珞儿可是看中了这芸哥儿?”柳氏笑着问贾珞。
贾珞也不隐瞒:“我看如今族里的支脉子弟,也就贾芸还算看的过去,孩儿身边只有笔墨一人,将来难免有支应不周的时候,现在培养一二,将来也是个助力。”
柳氏点点头说道:“这孩子看着是不错,被他母亲教导的很好,有孝心的人心思也不会差。”
说完后又笑道:“说起这个,当年东府那位小蓉大爷的事传出来之后,你祖父很是担心,娘也不敢在你房里放丫鬟伺候。再过两年你也要娶亲了。如今确是应该好好挑选几个人。”
大乾朝开国后虽然是承明制,学程朱。但大户人家对于嫁娶一事还是循周礼,讲究的是男加冠,女及笄之后婚嫁。因周礼复杂,所以一般都是提前一两年就会论亲。
贾珞内心其实并不着急,如今他不过才十六岁,早早的破了身子并不是一件好事,赶紧说道。
“孩儿如今刚跟着柳三叔习武,此事暂时不急。”
柳氏听后说道:“秋月虽然说是我的丫鬟,但在我身边伺候的一直是春花,她却是没进过我的房。
我原打算是让秋月过去你房里充当大丫鬟,再让你二叔出去采买几个人回来让她调教。”
“府上的事儿本来就多,我还嫌母亲身边只有两个人不够分担,孩儿每日只是读书习武,也无需丫鬟服侍。”贾珞拒绝道。
柳氏看到贾珞一脸抗拒也不再说,只是心中暗自思量了起来。
“西府的那位老太太前几日又打发人来传话,说明日请我去府上做客,也让你这个小相公去认认人。”柳氏面带微笑的说道。
贾珞听后心中一动,那天在街上虽然碰到了林妹妹,但只是匆匆一瞥未见全貌,原本想着先跟贾琏混熟了之后再进荣国府。
“这倒是个好机会。”贾珞心中想道。
“我听娘亲的安排就是。”
贾珞说完陪着柳氏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正准备起身回房。
这时笔墨进门来报:“夫人,大爷,柳三爷派了人来传话,说今日不过来了,他给大爷准备了一些习武用的物件儿,咱们家中不太好施展,请大爷明日一早到舅老爷府上的演武场。”
贾珞听完后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对着柳氏一礼走出房门。
荣国府,荣禧堂。
此时府上众人尽皆在此,王熙凤不知说了个什么笑话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贾母笑完喘了口气说道:“好你个凤丫头,好好的一个国公府主子,尽在外学一些市井俚语。”
王熙凤笑着回道:“老祖宗,我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什么俗啊雅的,您偏要让我说笑话,我也只能捡一些俗的说了。”
贾母听完又是一笑,旁边的探春开口道:“虽是些俗话,可听来倒也让人开怀,先记凤嫂子一分。”
“呀,三比三打平了,且有的比了。”说话的人是史湘云。
“难为你们来逗我老太太开心,既如此且先停一停,吃点茶水休息一会儿。”贾母开口道。
昨日史家的三爷忠靖侯史鼎从两江公干回京,带回了几筐新鲜橙子,恰好贾母让人去接史湘云过府玩,史鼎便装了两筐一起送过来。
如今已是九月,今年的北方又冷的早,贾母整日坐在堂内点着碳盆,看到这些橙子鲜嫩多汁,贪嘴多吃了几个。
贾母年岁已大,这一下就伤到了脾胃,今早众人来给她请安时看到她病恹恹的模样,湘云就提议众人比赛讲笑话。
贾母一听也不好驳了她们的心意,于是拿出了十两银子做彩头。
湘云赶忙拉着黛玉迎春组队,一旁的探春拉着惜春说湘云不讲武德,只能抓了王熙凤的壮丁。
湘云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平手,也不好再比下去,不如我们都不要这彩头,拿出来做个东道请老祖宗吃了。”
黛玉微微一笑:“云丫头整日里嘴巴都不停,今日倒是难得说了句有用的话。”
湘云性格直率,天真活泼,虽与黛玉相识不久,两人性格也相反,却最为要好,天天也都同床而睡。
众人听了黛玉的话,又是一阵大笑,湘云羞赧的就要冲上去挠她的痒痒,黛玉刚想要躲,探春笑眯眯的上前抱着她。
“云妹妹,哈哈,我错了,别挠了。”黛玉被她挠的赶紧求饶,湘云看她服了软,这才停手,小脸上满是得意的冲着黛玉一挑眉。
黛玉见状心中一气:这会儿先让着你,等晚上到了房内,我让紫鹃雪雁一起帮我报仇。
似乎是想到了湘云的惨状,黛玉又是面带笑容的看向她。
此时的湘云还以为是黛玉服软了笑着讨好自己,当下嘴里轻哼一声,脸上更是得意。
贾母笑着坐在榻上看着众人闹了一阵,这才开口道:“云丫头说的倒是个好主意,今日中午就都到这里吃了,鸳鸯去让小厨房准备,我们大家一起高乐高乐。”
鸳鸯应了句是便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