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说罢就要起身,贾珞见状只能扶她起来。
“这个是府上的大太太,那个是二太太。
这个是大房的琏儿媳妇,这个是二房已故长子的珠儿媳妇。
这个是大房的姑娘迎春,比你大一些,二房的探春,如今还未及笄。小的是你们东府珍哥儿的胞妹,唤做惜春。”
贾母一边介绍,贾珞跟着后头叫人,到了惜春这里,贾珞看着小丫头有些孤寒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惜春妹妹,过日子要是得空了,我让母亲接你来家里玩。”
惜春听到此话神色一变,抬起小脑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贾珞:“可以吗,会不会麻烦到你?”
贾珞微微一笑:“你跟我都是出自东府,我是你哥哥,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
惜春听到这句话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等你来接我。”
一旁的湘云见状忙道:“我呢我呢,我可以陪着惜春妹妹也去你家里玩吗?”
“这个是我娘家的侄孙女,叫做湘云,跟探丫头同岁。”贾母先是笑着对贾珞说完,又朝着湘云说道:“云丫头不可胡闹,惜丫头年岁尚小,他们兄妹之间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如今都快及笄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湘云听后神情沮丧,她性格大大咧咧,如今还是一副孩童心性,只是想着大家能在一起玩,这点倒是和贾宝玉有些相像。
贾珞见状也不好说话,只是一直微笑着。
“这个是你敏姑姑家的女儿,你敏姑姑夫家姓林,她名为黛玉。”
黛玉朝着贾珞盈盈一礼:“见过珞大哥。”
贾珞回了一礼笑道:“这个妹妹我是知道的,似乎在哪儿见过。”
黛玉听到贾珞的话面色一红,莫名的脱口而出:“哦?不知我与珞大哥在哪儿见过。”
说完脸色更红了。林黛玉啊林黛玉,你学的那些礼仪呢?往日里的矜持呢?内心纠结的同时又不确定那天在街口贾珞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在林姑父的信中见过。”贾珞面带微笑主动出击。
“珞大哥与爹爹通过书信?信中竟还提到了我?”黛玉小脑袋里满是疑惑。
贾珞笑的更开心了:“信中说了些什么林妹妹应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林妹妹的丹青水平也这么高,小猫画的惟妙惟肖。”
黛玉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小脸红的像要滴血一般,只是低着小脑袋不敢说话了。
贾珞见此也不再逗她,一旁的湘云一脸八卦的在两人身上巡视着,其他众人也是神色莫名。
贾母此时开口道:“不曾想珞哥儿与如海还有如此缘分?”这话也是在暗示贾珞把话说清楚。
“家师乃是常州府人,与林姑父算是半个同乡,两人也是同年举人,而后更是一同进京赶考。
当年祖父曾请政老爷为我寻一位蒙师,政老爷便寻了林姑父,林姑父又托了老师前来。
前些年老师授官兵部巡视江南,我有功课不懂寄信过去询问,却意外被林姑父拆取,又费心回信给我解答了困惑。
我深感林姑父学问之浩瀚,之后有了困惑后便分别给老师与林姑父去信求教,两位先生分别的看法往往令我茅塞顿开。
珞蒙受三位长辈之恩,方才有如今之功。”贾珞娓娓道来。
贾母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些内情,只是如今看着贾珞对黛玉的态度,怕传出去引人非议,这才要贾珞当堂又说了一遍。
黛玉此时虽然低着头,但却在仔细的听着贾珞说话。
当年黛玉在林如海的书房无意间看到了一封还未封装的信,信封上写着宁荣街贾府,她还以为是林如海写给舅舅的。
想着从未见过的两位舅舅,黛玉突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小心思,便抽出一张空白文笺,拿起毛笔三笔两添的画了只小猫塞进信封,上面还写着林黛玉手画亲笔。
如今的黛玉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原来当初跟爹爹一直通信的是珞大哥,爹爹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他?
哎呀,好烦啊!黛玉羞赧的有些欲哭无泪。
这时又听得贾珞说道。
“晚辈虽是族内后辈,却也不好在内堂逗留,如今也见过了几位太太嫂子姐妹,这就先去向两位老爷问好了。”
说罢也不顾想要继续吃瓜的众人,冲着刚刚抬起头的黛玉一笑,行了一礼后出了荣禧堂。
贾母略带深意的看了看又低下头的黛玉,按下心中的心思朝着众人说道:“让他们爷们儿去坐一起,我们也高乐起来。”
荣禧堂外侧花厅,贾赦贾政两人坐在侧边茶桌,贾宝玉站在贾政身后浑身透露着一股不自在,贾琏站在门帘处是不是的向外看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自己的随身小厮兴儿引着贾珞向这边走来,贾琏起身向外走几步去迎。
“珞兄弟来了。”
“见过琏二哥。”
贾琏笑容满面的说道:“自家兄弟无需多礼,先随我进屋,大老爷二老爷都等着呢。”
贾落点了点头,跟着贾琏走了进去。
“贾珞见过赦大老爷,见过政二叔。”贾珞朝着贾赦贾政两人躬身一礼。
贾赦听到他对两人的称呼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后嘴里嗯了一声。
贾政笑容满面的站起身,上前牵着贾珞的手在一旁坐下。
“珞哥儿一朝中举,总算是没有辜负多年苦读。”
“还要多谢政二叔当年费心为我寻找蒙师,这才有了如今的侄儿。”贾珞笑着回应道。
贾政笑道:“我不过出了些许绵薄之力,不敢居功。老师学问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用功。”
贾珞听完又是谦让一番,这时贾政叫过来宝玉说道:“孽障!还不过来见过你珞兄弟!”
站在贾政身后浑身不自在的宝玉这才抬起了头看向贾珞。
好一个风流人物!和他相比,我与那污泥有何区别?
宝玉看着贾珞犯起了痴,只是可惜了这等人物怎的也学那些禄蠹一般,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科举。
贾珞看到宝玉一脸痴相,心中直犯恶心,赶忙开口打断他:“贾珞见过宝兄弟!”
宝玉听到贾珞的声音回过了神,自觉失礼,赶紧给贾珞回礼,起身后开口问道:“不知珞兄弟年岁几何?”
“我是四月十六的生儿,如今算满了十六。”贾珞笑着回道。
宝玉听完又是一礼,口中称道:珞大哥。
“孽障!论年纪你不过只比珞哥儿小十天,如今珞哥儿已是乡试解元,你这书都读的狗肚子了!”
贾政看着宝玉一脸痴相,又想到两人年岁一样,气得说话也没了分寸。
宝玉听到贾政的声音讷讷不敢说话,贾政看到他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心中更气!
贾赦这时开口道:“各人各有各人的缘法,二弟何必如此苛责宝玉。”
说完又朝着贾珞开口道:“珞哥儿是个有能为的,听说最近还跟着柳世兄在习武?”
贾珞听后回应道:“珞自小便得家中亲兵传授了些强身之法,此次乡试中,又看到不少学子因为身体柔弱晕倒在考场,这才去求了舅舅请人教导。”
贾赦听后道了句原来如此,便端着茶碗不再说话了。
贾政在一旁虽是一脸笑容,眼中却略过一丝苦涩,自己的长子贾珠就是因为读书熬坏了身子早早便去世了。
“大老爷二老爷,荣禧堂那边已经开宴了,咱们这儿是不是也让人传饭。”贾琏问道。
贾赦放下茶碗开口道:“传饭吧。”
贾琏应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不一会儿一道道美味端了上来。
“珞哥儿可能饮酒?”贾赦开口问道。
贾珞赶忙推脱称自己还在习武的缘故不能喝酒,贾赦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也不多劝,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顿饭在众人沉默中很快吃完。
饭后贾赦又陪着喝了一盏茶,起身道:“我院里那对画眉还没喂过食儿,我便先回去了。”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又转身对着贾珞说道。
“珞哥儿要是喜爱武艺,过段时日得空儿来我院里一趟,我书房还有几本枪法剑术。”
贾赦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是算了吧,都是些乡下把式,你如今读书前途光明,武艺之道学一些强身之法就行了,不必深研。”
贾珞起身送着贾赦,心中思考着贾赦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终究还是放不下啊。”贾政在一旁微微一叹。
贾珞问道:“政二叔可是知道赦老爷此话何意?”
贾政摆了摆手:“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我也了解的不多,说来也无益。”
听完贾政的话贾珞心中更是疑惑,也没有再多问,陪着贾政又聊起了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