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肏!”
忠顺王一脸狰狞,胸前起伏不定。
此时堂内一地狼藉,各种碎片,王府长史万俟空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好一个涂老四!!这是拿我做刀啊!”
忠顺王很愤怒,也很憋屈,但他却不能不去。
随着隆正帝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忠顺王心中的幻想也在慢慢打散,他曾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像太上皇所期望的,做个“忠顺”模样的王爷。
可他不甘心啊!
忠顺王平复了一下心情,此时的无能狂怒毫无作用,不如好好思考下怎么去“对付”勋贵。
他恢复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道:“长史,你可有话要说。”
“王爷…”
万俟空整理了一下思绪,小心翼翼道:“陛下的意思,分明是要您跟勋贵一脉火并,追欠银一事,不管是否做成,陛下都稳坐钓鱼台,此乃一石二鸟也。”
“是啊…”
忠顺王自嘲一笑:“本王就是其中一只傻鸟,一只笼中鸟…”
万俟空闻言也不敢接话,堂内顿时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后,忠顺王霍然起身。
“将家里所有的力量都收回来,统计好,再将这十几年间所有的账本誊写一份,”
忠顺王目光幽幽:“我要,入宫请罪!”
万俟空顿时大惊:“王爷三思啊!”
他也顾不上许多,赶紧劝道:“属臣直言,家里的账本就是架在您脖子上的刀剑,您这不是给陛下…”
“长史!”
忠顺王打断道:“你还没看明白吗?这是老四给我的台阶!如今父皇隐退,朝中势力全部倒向老四,开国四王废了两家,现在他又要对勋贵下手!!”
“你说!”忠顺王喝道:“等他彻底腾出了手,是将忠顺郡王再降爵,还是彻底断了忠顺这一脉!”
万俟空闻言顿时沉默,他是忠顺王最为倚重之人,怎么会看不明白?
“老四心狠呐…”
忠顺王幽幽一叹:“其实我也是在赌,忠顺王府唯一的活路,在龙首宫…”
…
乾清宫议事过去了两天,其中内容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徐正理的祖宗十八代后辈十八代,都被满朝文武骂了个遍。
须知,欠钱的可不止是勋贵一脉,也有许多宗室子弟,不少文官清流之类的,都因为某些原因,或多或少的去户部借过银子。
宁国府,宁正堂。
贾珞一身甲胄,满面风尘之色。
堂内坐着各家老亲当家人,细细看过去,有理国公府三等侯柳芳,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齐国公府三等伯陈瑞文,缮国公府二等子石光珠,修国公府二等子侯孝康。
史家双侯爵史鼐史鼎兄弟,定城侯府一等子谢鲸,平原侯府一等子蒋子宁,襄阳侯府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府三品将军裘良,二等男王子腾。
以上除了王子腾跟“叛徒”治国公府,集齐了还存在的开国八公十二侯府,而其余的开国侯爵府,都已断了传承或者直接绝嗣了。
(不是水,怕书友忘记,统计一下。)
“还真被老柳说中了!”
牛继宗笑道:“还好各家早有准备,也要多谢子晟相助!”
史鼐大大咧咧道:“那可不?要不怎么说打仗最要钱,也最能发财呢!”
今时不同往日,史家兄弟背靠贾珞,于江南一行,收获便不下百万,两家如今一改往日抠搜风格,隔三差五就要在家里摆宴请客。
当然了,这也是刻意做出来的举动。
“好了!”
柳芳笑着打断众人:“那就按照计划进行吧,不要搭理忠顺王,等如海兄或者琏哥儿出面了,再送银子去户部!”
“没问题!”陈瑞文笑道:“忠顺跟咱们也不对付,没理由将功劳给他,我觉得,忠顺郡王叫起来就很顺口!”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贾珞笑道:“此事早就定下,无需再讨论。今日再请诸位前来,是关于各家传承一事。”
嗯?
众人顿时好奇,侯孝康捧哏道:“侯爷,此话何意?”
“我打算,改革京营。”
贾珞扫视着众人,缓缓道:“京营虽然看似是被我等掌握,可中层跟底层,咱们自己人还是太少了一些,有句话讲的好啊,
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要想完全如臂驱使,必须要每个阶层,都完全掌握。”
众人闻言也思考了起来,贾珞又道:“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各家推荐几个后辈子弟过来,我不管嫡庶,只看能力,只要有能力,我一定推他上位!
比如我舅舅家的支脉子弟柳湘莲,随我江南一行,如今已是一营参将,我的打算是,以我大表哥柳晟为中心,柳湘莲为辅助,再以各家后辈子弟填充,京营八卫中挑选三千优秀士兵,重组一营!”
从江南回来后,贾珞便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他是想创立一个“特种部队”,可他更想要的是,一支有思想有信仰的铁军!
等这支部队完全成型后,再将他们打散,前往各地各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好!”
侯孝康率先发言:“我回去就将我家老二送来,再从族内挑选几名子弟。”
听到侯孝康的话,贾珞突然想起一人,便开口道:“此前我回京之时,正好碰到侯勇,他说想来我这儿做事,如此便算他一个吧。”
“哈哈!这兔崽子还有这想法!”侯孝康爽朗一笑:“您发了话,也算他的造化!”
石光珠回过神,内心很是激动,他缮国公府为何没落?不就是因为他爹死的早,他一人无力支撑吗!
“侯爷这个想法实在好,”石光珠叹道:“我也会将家里几个逆子送来,要您费心了。”
此时众人也停下思索,答应了此事。
贾珞见状,肃然道:“我可先说明啊,进了军营,成不成材另外说,我不会手下留情,到时生死勿论!”
“您这话说的!”
陈瑞文嚷嚷道:“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祖宗如此,咱们也是如此,总不能到了下一代,就怕死了?要是我齐国公府有这等孬种,您直接打死!”
众人闻言,又是纷纷附和。
贾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贾芸准备酒席,又请柳芳代为陪客,自己起身回了后院沐浴更衣。
他在京营半个多月,还没好好洗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