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彭羕之后,马超直感到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这彭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要跟我合谋天下,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别说是他了,就是曹操、刘备那样的人物,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痴心妄想啊!
彭羕说自己是法正的人,那么是否是法正的意思呢?
可是也不太可能啊!
法正跟刘备关系那么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啊!
再说彭羕说的是要与自己联手打天下,并没提到法正。
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去找法正问问情况,亦或是直接向刘备揭发检举?
如果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话,似乎不大现实。
看彭羕的意思,他是恨透了刘备,也铁了心地要反刘备。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他还要联络更多的人。
到时候他很有可能会跟别人说,已经拉自己入伙了。
找法正问问情况,法正肯定也会包庇彭越,毕竟彭越是他的人嘛!
刘备一直对自己不薄,又是给自己封官,又是给自己赏赐的,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对他报过恩。
得人恩果千年记,受人花戴万年香。
如果揭发检举彭羕的话,正好可以报答一下刘备对自己的恩情。
想到这里,马超决定要揭发检举彭羕。
那么是该直接去找刘备当面说明情况,还是给刘备写一封检举信呢?
法正成天跟刘备黏在一起,如果找刘备的话,很可能会撞上法正。
万一法正一心护着彭羕,最后彭羕没死的话,回头还得报复自己。
还是写封信吧,这样不但显得更正式一些,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拿定主意之后,马超来到书案之前,把刚才在酒桌上彭羕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写了下来。
写好了之后,马超又在考虑要不要署名。
如果不署名的话,自然是不会暴露自己,可刘备也不知道是自己为了报恩,才揭发检举的彭羕。
犹豫了半天,最后马超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信的结尾。
刘备很快便收到了马超写给自己的揭发检举信,再结合之前彭羕的表现,顿时大发雷霆,派人把彭羕抓入了大牢,并让诸葛亮严加审问。
随后,彭羕又写了一封很长的忏悔书,信中说自己是由于一时糊涂才口出狂言,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实在是悔不当初。
刘备看了彭羕的忏悔书,并没有丝毫的怜悯,更不打算赦免彭羕,准备即刻将他处斩。
就在刘备即将下达命令时,法正又跑了过来。
刘备也猜出了法正的来意,直接说道:“孝直啊,我今日不用按摩了,你先回去吧。”
法正尴尬一笑,问道:“主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之前不是答应不调离彭羕了吗?”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法正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但彭羕是个难得的人才,又好不容易被法正拉到了自己一边,所以法正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救彭羕。
刘备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不轻诺,故我不负人。
不信诺,故人不负我。
不轻易许诺、不轻易信诺,这也是刘备一以贯之的风格。
之前法正替彭羕求情,让刘备别调离彭羕,刘备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所以此时法正再提起此事,刘备也是理直气壮。
法正连忙道:“是是是,当时您的确没有答应。可这事态急转直下得也太快了,怎么您又要处斩彭羕了呢?”
刘备把马超写的检举信和彭羕自己的忏悔书都递到了法正面前,说道:“你看看吧,人证物证俱在,彭羕自己也是供认不讳。”
法正大致浏览了一下,不禁心下一阵叫苦。
这彭羕怎么会这么愚蠢?
竟然去找马超,要联合他密谋造反?
马超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过来跟自己商量一下,就直接给刘备写检举信了?
彭羕更幼稚,这种事怎么能承认呢?
不但承认了,还白纸黑字地写了下来,真是不可理喻!
如今有这两样东西在,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彭羕了!
就在法正兀自沉吟之际,刘备又肃声问道:“孝直啊,孙乾和简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法正看了看刘备,发现刘备正目光如炬地瞪着他。
法正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主公,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啊!”
其实刘备也并不确定孙乾和简雍的死跟法正有关系,他只不过是想诈一下法正。
但法正却觉得刘备这副表情、这种口气,肯定是什么事都知道了。
马超能给刘备写信揭发检举彭羕,也同样能给刘备写信揭发检举他法正。
刘备一看果然有内容,又厉声说道:“你跟我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坦白清楚,我可能会饶你一命。”
法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地道:“是是是,主公,我坦白,我交代!孙乾和简雍的确是我弄死的,不过我也是为了主公着想啊!”
法正觉得事到如今,只能把话往好听了说,这样才可能让刘备高抬贵手、法外开恩。
刘备听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为了我?”
法正又接着解释道:“主公,怎么回事呢?那次您屁股上长了个火疖子,我不是给您吸脓嘛,结果孙乾就跑了进来。他看到了那一幕,但却夸大其词、无中生有,他跟简雍说,说我给您舔腚!”
刘备有些忍俊不禁,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刘璋跟我说的。刘璋毕竟也是我的老领导,他要离开益州了,我怎么也得给人家送送行啊!刘璋在临走之前,我跟他聊了一次,他亲口跟我说的。简雍去成都城找刘璋谈,把我舔腚的事告诉的刘璋。简雍是怎么知道的?那肯定是孙乾告诉他的啊!”法正解释道。
“那你就把俩人都杀了?”刘备十分不满地质问道。
法正满脸堆笑地道:“主公,他们冤枉我无所谓,不过这可关系到您的声誉啊!您堂堂一个大汉皇叔,又是左将军,还是益州牧的,让别人给您舔腚,岂不是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嘛?后来我仔细调查了一下,那件事只有简雍和孙乾知道,为了不再让主公的声誉受到影响,我只能选择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