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喝了一阵,孙小妹才又想起了一件正事,也是至关重要的事。
“小老弟啊,我早就听说你父亲是个大英雄,也早就想结交他老人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啊!”孙小妹煞有介事地说道。
刘阐有些受宠若惊,自己的父亲如今差不多沦为了阶下囚,哪有孙小妹说的那么厉害?
“孙姐,你说笑了吧。有道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父亲在益州败给了刘备,哪还是什么大英雄啊?”刘阐苦笑着说道。
孙小妹不以为然地道:“哎?小老弟此言差矣!你父亲并没败给刘备,而是把益州送给了刘备。只不过刘备是个阴险小人,才对你父亲恩将仇报!”
刘阐点点头道:“嗯,父亲当初看错了人,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也只能悔之晚矣。”
孙小妹又劝道:“小老弟,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你父亲想重新夺回益州的话,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刘阐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们如今手里没有一点人马,每天还被人软禁在孱陵城中,又怎么可能东山再起啊?”
孙小妹一听这话,不由想起了当今皇帝刘协。
刘协自从做皇帝以来就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董卓,接着又是王允,随后又是李傕、郭汜,后来又是曹操。
虽然刘协也努力过、挣扎过,但却完全无济于事。
不但毫无效果,反而还雪上加霜。
如果没有衣带诏事件,国丈董承、董贵人和她的腹中胎儿也都不会枉死。
如今刘璋和刘备的关系,就好比刘协和曹操的关系,要想枯木逢春、咸鱼翻身,实在是不太可能。
但这些话孙小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对刘阐打击太大。
“那你们平时在孱陵城里都干嘛啊?”孙小妹又转移话题道。
“我每天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如果实在感到无聊了,就出来遛遛。父亲依然是沉浸在他的水墨丹青之中。”刘阐回答道。
孙小妹一听这话,似乎来了灵感。
“小老弟,你父亲喜欢画画啊?”孙小妹问道。
刘阐点了点头道:“嗯,父亲在益州时就终日醉心于琴棋书画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觉得他不务正业,所以才背叛了他。”
“我家里倒是收藏了不少名人字画,哪天我挑一幅好的送给叔叔吧,也能让他开心些。”孙小妹提议道。
刘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父亲已经一把年纪了,能让他高兴一下倒也是件好事。
“嗯,那就谢谢孙姐了。”刘阐一脸感激地说道。
孙小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小老弟啊,你遇到这么多难民,就慷慨解囊,要请人家吃饭,你真的那么有钱吗?这天下间的难民可是不少啊,就连皇帝都没办法解决他们的温饱,你又哪来那么多钱呢?”
“刘备虽然把我们父子俩软禁在了孱陵城,但每个月的开支用度还是一点不少的。我们父子俩平时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一长便积攒了很多。再说孱陵城平时哪有什么人进来啊,你们是我头一次遇到,所以请大家吃顿饭,我还是消费得起的。”刘阐解释道。
孙小妹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就是说,你也不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那种人啊!这就更得感谢你了,你本来没多少钱,还肯请我们大家喝酒,这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刘阐讪笑着道:“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所以我也一直视金钱为身外之物。”
“嗯,老弟是个宅心仁厚、仗义疏财的人,这一点我十分的佩服!来,这杯酒姐姐敬你。”孙小妹举杯提议道。
二人碰杯之后,都一饮而尽。
孙小妹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的好意我们这帮姐妹心领了,但今天这顿饭可绝对不能让你请!”
刘阐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我姐弟一见如故,难道你还跟我见外吗?”
孙小妹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一方面,我比你有钱多了,又怎么能让你请客呢?另一方面,这公安城可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尽一下地主之谊,这也是应该的。再一方面,我的这些侍卫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我来负责供应,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但你的好意,我们大家还是心领了!”
刘阐一听孙小妹这么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孙小妹口口声声说公安是她的地盘,又说南郡是孙权的地盘,而且孱陵城的守卫也对孙小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那么她应该有能力放自己和父亲出去啊!
如果她能让我们父子重获自由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刘阐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这件事就听孙姐的。不过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孙姐能否帮忙?”
孙小妹一听这话,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了心头,问道:“不情之请,什么不情之请啊?”
“我们父子俩实在不想再被软禁了。父亲都一把年纪了,总被关着心情也不好。我也是,更不愿意待在那个破地方。既然公安是孙姐的地盘,孙姐也完全说了算,那就让那些侍卫把我放了吧。”
刘阐的语气之中明显带有几分哀求。
孙小妹不禁心下一阵叫苦,直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胡吹大气。
她尴尬一笑,说道:“呵呵,小老弟啊,软禁你们这个事吧,你也知道是刘备的主意。这刘备呢,又是我的丈夫。有道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我也不能违拗自己丈夫的意思,所以这件事吧,姐姐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刘阐之前并不知道孙小妹是刘备的丈夫,顿时大吃一惊。
孙小妹一看刘阐这副表情,又说道:“小老弟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刘备的妻子,但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这都已经好几年了,我待在江东,刘备待在益州,而且我们从来没有任何来往。我们很快便会解除婚约的,所以你跟刘备有仇,完全不影响咱们两个的关系。”
刘阐点了点头,又问道:“孙姐,难道我们被软禁这件事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尽然。路在人走,事在人为嘛!如果我们仔细谋划一番的话,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出现转机的。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尽快见到令尊。只有跟令尊一起谋划,才有可能把你们解救出来。”孙小妹煞有介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