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冬的描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朱家。可这也仅仅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很多遗留下来的线索该销毁的已经销毁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朱家可是落影城内纳税的第一大户,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让黎均陷入了两难的纠结。
黎均来到玄鑫门口,有些纠结,欲要敲门,可是刚落下的手却定在半空,无奈地摇头叹气,正要离开,屋内传来了玄鑫的声音:
“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黎均只好硬着头皮走进玄鑫的房间,房间内玄鑫似乎早就料到黎均会来,早就泡好了茶。
“来了,坐吧。是陈浩那里有结果了?”
“陈浩那里只说是服从周扬的安排,将黄震带到长古坡一带,其他的一概不知。
长古坡那里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可是就算找到了黄震的尸体,我们也不可能拿周扬怎样,毕竟他现在身处帝都,就连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们也不得而知。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朱家,可是那个朱家又是我们落影城纳税的第一大户,半个城的百姓要靠这个朱家吃饭,唉!”
“你这是在为朱家的事发愁?”
黎均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落影城现在可有孩子?”
黎均摇了摇头。
“孩子是一个城郭的未来与希望,这里的希望都被人斩断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纠结的?难道要等落影城慢慢老去?没有任何的活力注入变成一座死城你才甘心?你也不怕等你死了之后这里的百姓刨了你的坟!”
“玄鑫大哥…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就去办吧,至于那个神息者,我们会帮你处理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卫府门口,火光冲天,郑重山集合了整个落影城的城卫与内卫。
“郑统领,我们陈统领呢?今天怎么一天没见到他。”
“他?他在现场盯着呢,等等行动听我安排,这次的行动是由城主亲自下令的,你们谁表现得好,城主和陈浩都会看在眼里的。”
城卫们一听,打起了精神。
城卫府的内侍们也是蓄势待发。
玄鑫已经将人员分配完毕,自己带着陆佐琳陆佑琳为一队,南门铮带着张凡、余壮壮为一队,主要就是针对朱家里的神息者,在玄鑫看来,朱家不可能只有一名神息者,毕竟与帝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郑重山与玄鑫相互确认完人数安排,走出城卫府对着城卫们道:
“现在出发朱家,检查安全隐患!”
“众人一听待查之地是朱家,一下来了兴奋了起来。”
毕竟朱家这些年是家大业大,据说是打通了与帝都之间的生意往来,城中有不少人都对此议论纷纷,可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十年的那件事是人家的家事,又有城卫府的证明。
朱家宅邸…
朱家家主朱天成道:
“今日城卫府怎么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知道,我们安排在城卫府的眼线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落影城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朱天成回忆道。
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朱天成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落影城的大街上,任凭大雨淋湿自己的身体,就在刚刚,他被朱家的前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逐出家门。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就是死了几个贱民而已,为什么父亲如此对我!”
朱天成仰天咆哮,一脸愤愤不平。
朱家在当时的落影城中,由于多年以来帮着落影城解决了不少难题,无论是开仓放粮赈灾,还是铺路搭桥利民,朱家一直以来都默默地做着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故而深受落影城百姓的爱戴。
朱家前任家主名为朱厚才,朱厚才有两子,大儿子朱守成,小儿子朱天成,两人相差了二十岁。或许是老来得子,朱厚才对这个小儿子疼爱有加。
而朱天成也确实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做了几件漂亮的差事。
可是就算这样,朱家未来的家族之位也由朱守成来继承,毕竟朱守成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为人又踏实肯干,总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深受朱厚才器重。
这使得朱天成郁闷无比,按他的理解,自己只是比大哥晚出生了二十年,如果是同样的起跑线,他可以做得更好。
郁闷的朱天成只好流连于青楼赌场,自暴自弃,与三教九流之人称兄道弟来麻痹自己,受周围人的影响,朱天成对朱家家主之位更加痴迷,甚至延生出了自立家门的想法。
可是想要自立家门就需要有大量的财力物力作为基础,从小就聪明的他很快就盯上了朱家铺路搭桥的工程,便向朱厚才毛遂自荐。
朱厚才见浪子回头的朱天成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殊不知朱天成却想的是偷工减料,持续地为自己积累财富,想着有朝一日自立家门。
前几个铺路的工程都被他蒙混过关,朱天成也在其中疯狂敛财,尝到了甜头的他欲望越发膨胀,贪的也越来越多,终于东窗事发。
在修建桥梁之时由于地基松散,材料被替换,桥梁只修到一半轰然倒塌,砸死了许多工匠。
这次的事情牵连甚广,城卫府便安排人来查事故原因,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建桥的材料居然全部都被替换。
朱家为此在百姓中的声望一落千丈,朱厚才因为此事大病了几天,最终决定将朱天成逐出家门。
雨夜之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是否想当朱家家主?”
朱天成抬头一看,一个黑袍男人正盯着自己,奇怪的是在这瓢泼大雨之下,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居然不受影响,雨水在他身体周围绕道流下。
朱天成很快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神息者,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巨大诱惑,朱天成毫不犹豫地回答:
“想,我想!”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要成为朱家家主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能做到?”
“我能!”朱天成斩钉截铁道。
“包括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我…”
此刻朱天成的脑子一片混乱,可是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朱厚才成天对着朱天成恨铁不成钢的谩骂片段。
朱天成一咬牙道:“我能!”
沙哑的声音笑起:“半个时辰后,你回朱家!”
朱天成按照黑袍人的指示在半个时辰后出现在了朱家。眼前的一幕让朱天成吓得瘫倒在地上。朱家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而且死状极其诡异,没有流一丝血,皆为脸色苍白,就好像溺水身亡一般,只留下朱厚才奄奄一息。
“其他人我清理完了,剩下这个,是你的。”
黑袍人说罢,丢了一把刀在朱天成面前,冰冷地说道:
“杀了他,你便是朱家家主。”
“我…我…”
朱天成犹豫了,虽然刚刚明明已经答应了黑袍人,可是现在真要自己动手,又是另一回事。
“怎么?不敢?不敢那我就杀了你!”
“等等!我…我杀!”
朱天成说罢,捡起刀捅向了自己父亲的心脏。
黑袍人哈哈大笑:
“好!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大事?”
“以后你与我便在这府中住下,有事我自会通知你,现在我得把这些尸体处理下,就弄成沉船好了,具体的说法,你自己想。”
黑衣人说罢,将朱家九十三口人装入乾坤袋离开了朱家府邸。
次日,一则消息传遍全城,朱家家主朱厚才由于对建设桥梁的落难百姓十分愧疚,带领着全体朱家人去往现场悼念,却因为突遇暴雨,船只侧翻,朱家除了朱天成一人流连于青楼逃过一劫,其余人全部逆水身亡,除了朱家家主的尸体下落不明,其余落难者的尸体均已捞出。
之前对朱家口诛笔伐的人们这才想到了这些年朱家为落影城做了不少好事,在享受朱家给予福利的同时又在骂朱家,纷纷自发地来到朱家门前送上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