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初心里虽然惊讶,但是表面上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小师父,皇后娘娘出行乃是大事,为何前几日都不见京城中传闻?”黎月初问道。
的确,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哪怕是任何一个皇亲国戚出行都要提前准备好久,皇后若是出行,京城中必定会传来风声。
小尼姑坦然的笑了笑,对着黎月初说道:“皇后娘娘今日来并没有带侍卫和宫女,十分简单。”
原来是微服出行。
黎月初心里了然,对着小尼姑笑了笑,“多谢小师父指点。”
小尼姑一脸微笑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黎月初与黎画和青菊在房内。
看着一脸忧心的黎月初,坐在桌前的黎画不解的问道:“七姐,你怎么了?”
刚才其他人可能没看到七姐听到皇后来了和春庵时的表情,但是她却注意到了。
七姐的表情中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痛恨。
姐姐与皇后素未谋面,难道还会有什么过节吗?
黎月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向黎画:“没什么,只是听说皇后娘娘要来,从未见过皇后娘娘,心里有些惊讶和好奇罢了。”
没想到她的仇敌这么快就来了。
皇后看起来是一个温厚敦良的人,可实际上心思深沉。
前世,在一次宫宴上她身边的杜嬷嬷诬陷大哥醉酒玷污了自己的侄女,大哥当日的确喝了酒,最终百口莫辩,只能娶了皇后的侄女,而那女子将南平侯府搞得一团糟,娇纵跋扈,令大哥十分痛苦。
最后,她才知道这是皇后为了帮助萧晖巩固权力,才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自己大哥。
害苦了大哥一辈子。
这种人,焉能不算仇敌?
黎画还是疑惑的看着黎月初,但是她知道黎月初不想说自己也不能强问,只得低下头去。
这时,黎月初还来不及去看那一篮子的海棠花,又有人来敲门了。
“七妹——”
是黎曦的声音。
青菊上前打开门后,她们三人的面前立刻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十分鲜艳的女子。
浑身可以说是珠光宝气,任谁看见了都觉得面目一新。
黎月初看着黎曦笑了笑,“五姐今日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黎曦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七妹说的哪里话,我就随便收拾了一番。”
眼角含笑,嘴唇勾起,黎曦这是有多开心?
黎曦一直喜欢萧晖,看来是今日皇后来了她想要表现表现自己。
不过,皇后来萧晖不一定来,她的苦心看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自从冯氏死后黎曦是真的变了。
不过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订亲了?
还未等黎月初开口说话,黎曦的眼睛已经看到了那一竹篮的海棠花:“这花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这么美?”
说着,便上前拿了一朵,对着黎月初又说道:“七妹妹,这花这么好看,送我一朵吧!”
她将这花戴在头上一定能让皇后娘娘另眼相待。
黎月初别有深意的对着黎曦笑了笑:“姐姐喜欢就拿去吧。”
黎曦立刻开心的将花戴在了头上,戴完了以后又对着黎月初说道:“七妹妹,今天你可以不要乱跑,等到皇后娘娘礼佛完咱们身为贵女应当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黎月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不久后黎曦就出去了。
青菊连忙上前对着黎月初说道:“姑娘,这五姑娘今日怎么了?”
面对青菊的疑惑,黎月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将头转向了刚才黎曦离开的那个方向。
她的目光再次停留到那一篮子海棠花上,花很美,只是,她还不知道这送花的人到底是谁。
………
在和春庵的另一边,一个穿卓不凡的贵妇被和春庵的小尼姑请到了一间客房里面。
此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小陆后,她从上到下都充满着一股尊荣的气息,有种生人勿近的威严感。
“师太,您在这庵堂里可好?”小陆后面带微笑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她面前的尼姑也已经有了将近七十的年龄,面目慈祥,眉宇间皆是平和,此人正是和春庵的主持,宜丰师太。
她一手转动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一手放在胸前,对着小陆后说道:“承蒙皇后娘娘挂念,贫尼一切安好。”
小陆后上前突然拉住了宜丰师太的胳膊,对着宜丰师太说道:“师太,咱们三年未见,您怎么与我有些生分了?”
她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三年前先太子死去后为明德帝祈福来了,自从三年前来过一次后出宫再也没有来过和春庵。
她本不信佛,但是为了讨好陆太后的欢心,也为了作足她这个皇后的面子,便不得不与宜丰师太拉近关系。
陆太后本是自己的姑母,但是不知为何一直与自己的关系不好,不是不好,而是非常差,她为了缓和关系,每日如履薄冰,可谓是心酸。
为什么要讨好宜丰师太呢?
曾经传闻,宜丰师太是青州人,是之前青州邵家的人,当年与陆太后是手帕交,但是不知为何陆太后嫁给了先帝后宜丰师太就出家了,曾经也有人怀疑宜丰师太喜欢先帝,因为因为看见自己曾经的闺中好友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变伤心欲绝的出家了。
但是这也只是传闻,陆太后没有这么说过,宜丰师太也没有这样说过,只能任由世人胡乱的猜想。
其实这个猜想也是不可靠的。如果宜丰师太真的会喜欢先帝的话,那么陆太后为什么要让宜丰师太活着呢?
凭着陆太后的雷霆手段早已经将宜丰师太处死了而不可能让她活着。
更不可能为她建了这座和春庵,这也是京城所有人喜欢来和春庵的原因,因为和春庵不仅香火灵验,她更与陆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与青州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谁不想和豪门世族扯上关系呢?
但是她记得三年前来和春庵的时候,宜丰师太虽然也同现在一般冷漠,但是当时并没有现在这么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