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如今被黎月初吓得心惊肉跳,手中紧紧的将自己的手帕捏紧又松开,一颗心仿佛要从喉咙眼里面跳出来。
黎月初知道什么了?
她再次细细的打量了站在众人面前的黎月初,一双眼睛中投放出来的全部都是镇定,丝毫不乱。
黎月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姨娘,马姨娘往后一缩,手中的冷汗仿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她今日穿了一件薄纱褙子,背后依旧可见细细的薄汗。
黎月初这是在干什么?
福寿堂里面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要看自己,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马姨娘的心已经难以恢复镇定了,虽然黎月初看了她,但是其他人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黎月初将马姨娘的动作与神情尽收眼底,马姨娘这心里素质不行啊,只是被自己瞧了一眼就吓成这样了。
黎月初对着其他人把这些话说出,又走到了李山面前。
她仔细的打量了李山,昨晚,他明明是个会武的,但是现在又装做自己什么都不会,黎月初伸手摸了摸自己袖中的匕首,万一,万一这人此时像昨晚一样,那就糟了。
李山年龄大约是四十岁,皮肤很粗糙,身材很壮实,他此刻低着头,一幅懊悔的认错样。
黎月初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三婶的房中?”
少女清晰的话语传到了李山的耳朵中,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回答道:“我与三夫人是旧相识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她未出阁时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结果她跟别人不得已成婚了,我……我放不下她,我们这些年一直藕断丝连。”
他哽咽了一声,说道:“今日之事,全部都是我一人的事,与三夫人无关,请三老爷同众位贵人放过她吧!”
李山说完话,直接将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那动人的话语与深情,真是令人不敢怀疑!
黎月初冷笑一声,戏果然还是要做足了才好看,不然怎么能叫戏呢?
孙氏听见了话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孙氏整个人面色痛苦,脸上的淤青让人看起来也可怜巴巴的。
黎月初蹲下身安抚了孙氏,她说道:“三婶,你别着急。”
黎月初轻轻抚摸着孙氏的背,她慢慢的变得镇定下来。
谁都知道,孙氏不是京城人,她曾经在自己的老家离州遇见了还是公子的黎三老爷,便一颗心扑到了黎三老爷身上,在整个南平侯府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如今又听说孙氏有个青梅竹马,自然是感到十分新奇。
黎月初又走到李山面前,对着他说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看,我究竟是谁!”
李山听见了黎月初的话,本不想抬头,但是又怕露了什么马脚,他便只能小心翼翼的抬头。
一双属于少女的灵巧绣花鞋出现在他的面前,慢慢的,他将目光移了上去,百褶裙,……
最终,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少女的模样。
竟然是他!
男子的眼神中传来惊恐,他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张大了嘴巴,但是却说出来话。
这不是昨晚那个人么?
昨天明明是一幅男装,今日又突然变了个样,难道她本就是南平侯府的人?
他心里这么想了想,目光迅速的看向马姨娘,马姨娘将头轻轻的转了转,回避了这人的目光。
但是他们之间的举动被人李老夫人看在眼里。
黎月初对着跪着的人一个轻蔑的笑:“怎么样?没想到是我吧?”
昨夜这人逃走以后肯定先回了侯府给马姨娘报告,然后马姨娘再生一计,嫁祸三婶。
真是好计谋!
那人收起自己惊讶的眼神,又继续将头低下。
李老夫人问道:“初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人?”
从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来看初姐儿定然认识这人。
黎月初转过身,对着李老夫人阐述:“祖母,孙女不仅认识这人,昨晚,还跟这个人打了一架。”
打架?
福寿堂里面的人都惊了,七姑娘这么柔弱的身子还能打架?
黎月初又道:“昨夜,四哥去了落水河,想必给祖母提前已经打过招呼了。”
这件事李老夫人心里明白,黎墨梓出去的确给自己打了招呼,他也已经成年了,没有必要时时刻刻被困在侯府里面。
“四哥与他的朋友喝酒时差点就被此人从画舫上扔下去。”
众人此时已经顾不上问七姑娘一个女子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那儿。
而且,这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三夫人是旧识么?
如果他与三夫人是旧识又怎么会认识四公子,还想要杀了他?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胡说!”
李山又一次抬起了头,满脸凶狠的盯着黎月初。
“胡说?”黎月初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来,“你猜猜侯府里的人会信你还是信我?”
当然是信自家姑娘了,不信自家姑娘难道还要信一个外人不成?
李山一下子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马姨娘脸上已经出满了汗水,她急忙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但是不想她越擦心中却越着急。
黎月初突然转过身对着马姨娘说道:“姨娘,你说是不是?”
马姨娘忽得抬头,对上了黎月初那双狡诈的眼睛,嘴里面却一句话也说出来。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为何头觉得越来越疼,整个人出现了眩晕感。
黎月初问的是什么问题?什么是?
到底是事还是是?
她在说什么?
马姨娘此时的脑子里面只有黎月初的声音,扰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她听到黎月初大声的说了一句:“马姨娘,你想杀了四哥,又想嫁祸三婶,到底何居心!”
在这声音中,马姨娘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的倒了下去。
最后她感觉到了有个人扶住了自己。
黎月初的手此时正在马姨娘的胳膊上,她用自己旧荷包中的银针扎了马姨娘的几个穴道,不一会儿,马姨娘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