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凤见叶金生态度恭敬,这才又扫视徐勤一眼,起身离开。
叶金生直到白玉凤下楼离开,这才悄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徐勤到底还不算太傻,看到叶金生对白玉凤如此恭敬,他也终于意识到,白玉凤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看到白玉凤离开,徐勤忙将叶金生拉到一旁。
“叶捕头,这女人是谁呀?怎么连你也要对她如此恭敬?”
叶捕头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上次你爹与她在船上见过一面。你爹对她的态度,比我刚才还恭敬。”
徐勤听叶金生说,他爹对白玉凤态度更恭敬,终于慌了。
“不会吧?”
徐勤说着,马上转头向李尘看去。
徐勤想说,既然白玉凤身份这么高,为什么刚才会这么给李尘面子?
可是他马上又想到,李尘会写诗。
徐勤原本还有些不服李尘。但是发现李尘一首诗,把他爹都不敢惹的人给折服了,他又没办法不服气。
李尘眼见白玉凤替自己出了气,把徐勤半边脸都打肿了,他这才起身,吹着口哨离开。
徐勤看的心中暗恨,但又拿李尘毫无办法。
不过,想到他爹明晚便可以给李尘大哥扣上一个造反的大帽子,徐勤又释怀了。徐勤已经想好了,明晚一定要好好收拾李尘!
今天李尘让他丢这么大一个脸,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李尘。
另一边,一直默默旁观的陈玉瑶看到徐勤死死盯着李尘,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恨。陈玉瑶便知道,李、徐两家的仇怨,已经无法化解。
陈玉瑶原本是想借今天这个机会,让李尘和徐勤化敌为友。
这样,她便可以让李尘重新重视她,恢复与她的婚约。
但她没想到,李尘与徐勤不仅没有化敌为友,徐勤对李尘的敌意反而更深了。
这让陈玉瑶再次改变对李尘的态度,决定选择继续观望。
陈玉瑶不想错过李尘这支潜力股。毕竟,李尘诗才出众,背后还有静明大师这位东川第一高僧支持。
如果李家能与徐家和解,度过这次的危机,未来李尘很可能会紫袍金带、出将入相。
这一场大富贵,陈玉瑶是极不愿意错过的。
可是眼见李尘并没有与徐勤和解,反而让徐勤对他更加仇视,陈玉瑶顿时又开始退缩起来。
陈玉瑶是既想借李尘之力,得到未来那场大富贵,又不愿意冒一点风险。
这就是陈玉瑶骨子里商人的本性。在她的眼里,一切都不如利益重要。至于她与李尘十几年的感情,陈玉瑶早就已经忘的干干净净。
就在陈玉瑶在心里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才能让徐家不把她当成李家的盟友时,徐勤已经起身离去。
徐勤知道,自己刚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因此,他要尽快赶回家,将今天的事情向他老爹徐文瑞汇报。
徐勤主要是担心,自己刚刚得罪了白玉凤,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爹明天构陷李尘大哥造反的计划。
徐勤回到自家已近亥时,但徐文瑞还在书房未睡。
徐勤有些心虚,但是为了不影响他老爹明晚将李家一网打尽的大计划,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向书房。
徐文瑞看到他儿子,放下手里的书卷。
“怎么了,有事?”
徐勤这才将刚才在明月楼发生的一切,跟他老子徐文瑞讲了一遍。
徐文瑞听完他儿子的转述,马上便变了脸色。
“你这个逆子,你惹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徐勤眼见他爹抄起了棍子,赶紧问,“爹,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您这么怕她?
您以前就算见到巴中知州,也没这么怕呀!
难不成,她比知州的官还大?”
徐文瑞狠狠瞪他儿子一眼。
“你懂个屁!”
“她要是个官,反而好办。我也不用如此忌惮。”
徐文瑞说到这儿,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压低声音向他儿子道:“你给我记住,这个女人万万不可惹!
否则,哪天你一觉醒来,可能脑袋就搬家了。”
徐勤一惊。
“不会吧?难不成,这个女人还会法术不成?”
徐文瑞摇头,又看了一眼窗外,才低声道:“这个女人不会法术,但却比会法术还可怕。
她是咱们东川一贯教的左护法。
据说,他们一贯教光光在咱们石镜,便有数百教徒。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一贯教有一批身份隐蔽的教徒。这些人可能隐于市井,也可能藏身在大户人家做丫鬟、仆役。
说不定,咱们府上就有他们一贯教的人。
这些人,只听命于各分舵的左护法,与他们单线联系。就连他们教主,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徐文瑞说到这儿,看了一眼他儿子。
“你今天得罪的这个白玉凤,便是一贯教东川分舵的左护法。”
徐勤脸色变了。
“爹,那这个白玉凤应该不会让人杀我吧?”
徐文瑞故意跟他儿子说这些,是为了吓唬他儿子,好让他以后在外面做事有所收敛。见目的达到,徐文瑞缓缓摇头。
“那倒不至于。我与这个白玉凤是合作关系。如果撕破脸,我们都会损失巨大。
因此,我相信她不会因为今天这件小事,便要你的命。
但是你也要千万引以为戒,万万不可再去招惹这个女人。”
徐勤放心下来。
“爹,既然她是反贼,您怎么还跟她合作?”
徐文瑞呵呵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跟他们合作,每年能从他们的贩盐中,得到三千贯分红。而且,我跟他们打好了关系,他们一贯教还不会在我们石镜境内闹事。
对我好处巨大!
这两年一贯教在东川闹的凶,周围好几个县,都有一贯教徒杀官造反。
但我们石镜却一起这种事也没发生。
你以为这只是偶然吗?这是因为他们一贯教跟我有合作。他们要继续在咱们这儿做生意,才没有闹事。”
徐勤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
“爹,我听说这几年一贯教在咱们东川闹的最凶。这是为什么?按说,西川更加富庶,他们一贯教在西川教徒也更多。
他们应该在西川闹的更凶才对呀!”
徐文瑞嘿嘿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以为这只是偶然?其实,这当中有西川节度使和朝中大佬,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们就是要借一贯教这个毒瘤,将东川搞乱。
只要东川一乱,西川的郑云鹏便可以趁机发难,挥师东进,占据整个东川。”
徐勤更加不解。
“爹,不对吧?
我听说,朝中大佬最近这些年,一直想要削弱各地藩镇的实力。为什么他们还要帮郑云鹏吞并东川韩永宁的地盘?
这样,岂不是让郑云鹏坐大了!
将来岂不是更难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