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大喜!”
王承恩快步冲入乾清宫,脸上堆满了笑意。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崇祯皇帝坐在御案后面,整个人埋在了奏折堆里,怕是王承恩冲进来,他也没有抬头看过一眼,目光紧盯手中的奏疏。
“皇爷,大喜事!”
王承恩走到崇祯皇帝身旁,将一份奏疏放到了崇祯手边,笑道:“侯大人传回捷报,朝廷在荆州府打了一场胜仗!”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将一旁的奏疏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入眼便是枝江县那一战的奏报。
见朝廷四百士兵便击败了反贼两千余人,他顿时大喜。
“好!真是个好消息!”
虽说击溃两千余人,对于大局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可如今朝廷已经许久没有胜利了。
此番胜了,也能给将士们增长士气!
“这李柯倒是一员猛将!”
崇祯抬头瞥了一眼王承恩,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王承恩作为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本就是一个秘书角色,他自然早有准备,赶忙解释道:“皇爷,此人原本属于已故杨阁老的麾下,半年前,承天府一战,此人负责断后,与左良玉部走散,去了荆州府下辖的枝江县。”
“杨嗣昌手下的人?”
崇祯微微有些失神,他不由得想起了杨嗣昌。
这偌大个朝廷,文武百官无数,可没有几个能让他放心的,唯有杨嗣昌,他能完全信任。
若不是西北局势糜烂,他手中无人可用,他也不会派杨嗣昌前去镇压。
如今杨嗣昌死了,他更是连个可以信任的大臣都没有了。
半刻钟后,崇祯回过神来,扭头朝着一旁的王承恩说到:“传旨,召群臣入宫议事!”
“奴婢领旨!”
王承恩应了一句。
······
半个时辰之后,群臣赶到了乾清宫。
见到崇祯满脸喜色,他们倒也不意外。
荆州府传来的消息,他们也收到了。
朝廷难得打了一场胜仗,皇帝自然高兴。
崇祯扫了众人一眼,笑道:“荆州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李柯此番立了大功,诸位爱卿以为,此人该如何封赏?”
话音刚落,一个干瘦老头走了出来,躬身说道:“陛下,李柯立下战功,应当封赏,可臣听闻,李柯未得朝廷允许,私自募兵,这是一大罪!”
崇祯扭头看着他,眉头一皱。
说话之人是刑部尚书徐石麒。
“此事朕也知道,侯卿在奏疏里已经言明,李柯入枝江县时,所领兵马不过二百,而反贼兵力两千,如此危机时刻,募集青壮守城,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
“陛下,此言差矣!”
徐石麒接着反驳道:“募兵乃是朝廷的权利,若是放任李柯募兵,地方上其他将领会不会争相效仿?如此一来,大明就乱了!”
崇祯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私自募兵不对,可朝廷如今缺的便是李柯这种猛将!
这满朝公卿,就知道争权夺利,如今局势糜烂至此,也丝毫没有改变,争权之事反而愈演愈烈。
若是不用李柯这等猛将,难不成他还能依靠这些个官员?
只要李柯能击退那些反贼,私自募兵就是个小问题!
再说,地方将领募兵之事,之前也有过先例。
卢象升也曾募集兵马,回京勤王,对于此类事情,朝廷补发文书便是。
在众人前头,内阁首辅陈演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缓缓踏步走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李柯该赏!”
他扭头瞥了徐石麒一眼,笑道:“如徐大人所说,私自募兵是大罪,但李柯此次也是事出有因,如今乱民四起,局势危急,不若让李柯领兵平乱,戴罪立功!”
在此之前,他早就收到了两广总督沈犹龙传来的密信,对于李柯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
按照沈犹龙的想法,皇帝现在求才心切,自是应该将李柯推荐给皇帝。
可他得知李柯所做的事情之后,又有些犹豫。
别看皇帝对许多重臣十分的信任、倚重,可他清楚,皇帝生性多疑,李柯私自募兵,这极易引起皇帝的猜忌。
因此他也没有急着向皇帝举荐此人,而现在一看,皇帝显然是有意擢拔李柯,他自然要顺水推舟,站在皇帝一边。
“陈卿所言有理!”
不等徐石麒驳斥,崇祯果断定下了此事,“拟旨,着李柯为荆州总兵官,领兵清剿湖广地区的乱民,准其戴罪立功!”
见状,徐石麒虽不大认可皇帝的决定,可皇帝既然已经开了金口,他自然也不好驳斥。
见事情已成定局,崇祯皇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接着谈论起辽东战事。
······
枝江县城。
李柯正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如今他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枝江县城,等清扫完枝江县,得了新的道具之后,他也该继续扩展领地了。
“大人!”
典史突然出现在门口,“枝江知县回来了,知县想要拜见大人。”
李柯愣了一下,那个知县还回来干什么?
“知县?他不是已经辞官了?不见!”
“知县大人说,有重要消息要跟大人汇报。”典史神色有些尴尬,他也没有想到,知县竟然还有脸回来。
“什么消息?”
“卑职也不知道。”
李柯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体圆润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过是走了几步路,额头上竟然满是汗水。
“下官枝江知县拜见大人!”
“知县?你不是丁忧去职了吗?”李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知县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笑着应道:“大人,此事说来有些玄奇,原本家父突然断了气息,家中人都以为家父走了,这才急忙派人通知下官,可下官动身回去之后,却发现家父身体无恙,只是虚惊一场。”
“下官心念枝江百姓,也不敢在家中多留,这才匆忙赶了回来。”
豁!这丁忧还真灵活!
想死就死,想不死就不死?
李柯也不由得对这知县刮目相看,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也不多见啊。
一旁的典史也是瞪大了眼睛。
知县大人,你说的这像话吗?
同事多年,他也算是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知县。
李柯也不纠结,沉声问道:“你有什么消息要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