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女帝正式举行了拜秦川为国师的大典。
坛场之上,秦川穿着厚重的礼服,戴着重冠,在国子监祭酒和礼部官员的引导下,完成了一些仪式。
完成仪式之后,朝会上又商讨了一些关于安置流民的措施。
秦川提出倡议,众臣都捐一些钱,只是一顿苦口婆心劝说,最终大家都只愿捐一点点,最多的才一千两,还是安定国老将军捐的,他是真没钱,其他人都找各种理由搪塞。
尤其是以右相李宗闵最甚,他居然一毛不拔!
捐款总数不足两万两,对于安置流民需要的三百万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下朝之后,女帝在御书房,气得把案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李宗闵这个老贼!朕真想活剐了他!他那是什么眼神?觉得朕是在过家家吗?”
“平时贪污腐败,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要他拿点钱出来,居然一毛不拔!”
太监宫女小心翼翼捡起案桌上的东西,然后垂立伺候在一旁。
“叫萧玥来,算了,叫秦川来……”
“回禀陛下,国师出京城了。”
“他出城干什么?”
女帝微微一怔,身后太监小声说道:“陛下,莫非传言是真的……国师已经逃走了?”
“什么传言?”女帝冷声喝问。
太监不敢隐瞒,跪下说道:“奴婢也只是刚刚听说,外头有些大臣传言,说国师是妖孽,来历不明,是来祸乱朝纲、破坏大乾的,还说什么是姜国的奸细……”
女帝听后,咬牙怒骂:“一派胡言!秦川的档案他们不都看了吗?其祖父是四川一小吏,其父是农民,秦川六岁能赋诗,是名神童,其父带其游览天下,最后定居江州崇县酒坊里,来历如此清晰,怎会是姜国奸细?简直胡说八道!”
“自秦川来京之后,做的件件事,说的句句话,都深合朕意,他是上天派来帮助朕的,怎么会是来祸乱的呢!”
“到底都是谁在以讹传讹?”
“奴婢不知。”
“罢了,”女帝拂袖,冷冷道:“备驾,去大理寺……”
“是。”
……
京城南门,平昌门。
城内与城外一墙之隔,却俨然形成了两个世界!
城内人群光鲜亮丽,熙熙攘攘,步态悠然的行走在街道上,或提着篮子,或骑着骡子,有说有笑,互相交谈,菜市里边的人大声喧哗着,吆喝着,一派繁荣的景象!
而城外,成千上百的流民聚集着,他们面有菜色,衣衫褴褛,踽踽而行,他们互相见了,没有寒暄,而是眼神警惕,互相防范……
地上的草已经被扒干净了,树上的树皮也被啃食光了,他们已经把能吃的都吃干净了。
流民越聚越多,有破万之势,他们聚集在此的原因很简单:等待施粥。
城楼上,一名身穿黑色鎏金蛟龙图案锦绣袍,头戴紫金冠的年轻男子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而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穿着华丽,头戴金饰,绝美瓜子脸上稚气未脱的十四五岁少女,也跟着默默看向城墙根下……
他的身后侧,则有一名红袍官员躬身而立,仿佛随时听候他的吩咐。
年轻男子正是秦川,他淡淡说道:“张大人,传令下去,我将亲自验粥,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红袍官员乃是京畿巡抚张洵,忙不迭点头:“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张洵退下后,小郡主笑嘻嘻的看着秦川:“五姨父,你可真威风!想不到你竟当上国师啦!我早就想过陛下会赏你一个大官,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官!”
秦川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也没想到女帝会如此重用他,既然已经当了国师,就有必要为女帝、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小郡主又说道:“五姨父,我爹回来了,他吃了你的药,气色感觉好多了,我就是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这……”
秦川内心无语,这是能说的吗?
想了想,还是委婉说道:“王爷他一开始只是身子虚弱,后来嘛,兴许是乱吃药吃坏了身子,你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按照我说的法子,以后应该会好起来……”
“噢……”小郡主点了点小脑袋瓜,欢快笑道:“我相信五姨父!”
城墙下流民越聚越多,突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大喊大叫……
秦川和小郡主急忙向下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围着一男一女,好像要发生斗殴事件。
流民拉帮结派,甚至斗殴抢食,并不罕见。
只是十几个欺负两个,秦川终究还是看不过去,扬了扬手:“下去看看。”
小郡主跟在他身后。
一队三十人左右全副武装的守城士兵,拥簇着二人下来,以防流民生事,伤到了国师或小郡主。
此时,城墙根下。
一个身材粗犷,长得凶神恶煞般,面颊瘦成皮包骨的男子,抄起一根看上去有百斤重的圆木,面向一伙人恶狠狠道:“刀疤!你个王八蛋,老子锤死你,敢欺负我妹妹!”
“李阿牛!你妹妹都快饿死了,与其饿死,还不如让我们爽一爽,待会儿施粥,我还能让兄弟们多抢一些,分她一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泼皮跟身后十几个人说道。
“没错,刀疤哥!你爽完兄弟们也要爽一爽!”
“这个自然,这妞儿看着还不错,好像是个雏儿,我开个苞就行,嘿嘿!”刀疤脸嘿嘿直笑。
闻言,名叫“李阿牛”的粗犷男子,脸上青筋暴起,将一名看似病恹恹的瘦弱女子护在身后,抄着圆木大吼:“刀疤!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李阿牛看上去力气很大,百把斤的圆木,轻松攥在手中。
刀疤脸嘿嘿冷笑:“李阿牛,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有力气,你能使多久?我们兄弟有十几个人,你以为你真打得过我们?”
说着,这十几个泼皮就将李阿牛兄妹团团围住。
“兄弟们,一起上!”刀疤叫道。
眼看着,十几个泼皮拳打脚踢而来,李阿牛大吼一声,抄起百斤的圆木朝着刀疤砸去……
刀疤着急忙慌躲避,居然被他躲了过去……
李阿牛又吼了一声,再次朝着刀疤砸去,落下时,圆木却被其中一个泼皮抱住,那无赖喊道:“我抱住了,大伙一起使力,卸下来!”
刀疤闻言大喜,叫众人一起合力抱住圆木,跟李阿牛来了一场拔河……
李阿牛脸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最终因力气不足,圆木被抢过去了。
“兄弟们上呀!”刀疤见状大喜喊道。
“混蛋!老子打死你们!”
李阿牛大吼一声,握紧双拳,将妹妹护在身后,一名泼皮靠近之后,他狠狠给了泼皮一拳。
泼皮倒地后,其余人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又蜂拥而至……
“啊!”
李阿牛怒吼一声,双拳一顿乱打,打了一阵后,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心道坏了,两天没吃饭,没有一点力气了……
“嘿嘿,李阿牛,没力气了吧?”
刀疤等人将他死死按住,刀疤拍了拍他皮包骨一样的脸颊,嘿嘿冷笑:“你不是很能打吗?没力气了?哈哈哈哈,这身骨肉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兄弟们,用麻袋装起来!”
李阿牛闻言,心道完了,要被卖到米肉市场,被人吃掉了……
他奋力想要挣脱,但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挣脱不了一点……
就在他绝望之际,却突然听到耳边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来人,将这些泼皮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