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秦川竟然提出让自己无比宠爱的女儿去和亲,李宗闵的胸膛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他的肺都差点气炸了!
然而,作为一个老练而沉稳的人,他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面不改色道:“国师此言差矣,楼兰王子贵为王储,小女又岂能配得上呢!”
这时李宗闵的拥趸们,立即帮腔,再次提议让萧珊小郡主明年去和亲。
女帝犹豫不决,主要是萧珊这妮子年幼,而且静北王才去世没几天,刚经历丧父之痛,就把她嫁到楼兰去,这对于她而言,何其残酷!
想到这一点,女帝只好宣布退朝,称此事改日再议。
……
散朝之后,秦川径直去了御书房找女帝。
在御书房门口,他被太监们拦住了。
女帝在御书房听到动静,就让太监们放他进来。
“小郡主不能去和亲。”
秦川跟女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女帝蛾眉凝结,以手扶额:“如若不让萧珊去和亲,难道让萧玥去?她俩都是朕的姐妹,朕也舍不得,但总要选出一个去和亲。”
秦川问女帝:“楼兰王子信中有没有指明让谁去和亲?”
女帝咬了一下丹唇,道:“这个……自然没有,他也不敢,只不过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楼兰王子乃是王储,无论如何要选一个配得上其身份的公主或郡主。”
秦川计上心来,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有了应对之策,跟女帝说道:“既然楼兰王子没有指明要娶谁,那何不从皇室宗亲之中,随便找个皇族女子,加封为公主,身份不就配得上了?何必一定要从小郡主和萧玥公主中选呢?”
历史上李世民就是这么干的,吐蕃松赞干布欲与大唐和亲,李世民不舍得自己的亲女儿高阳公主去和亲,于是加封李道宗的女儿为文成公主,让文成公主入藏嫁给了松赞干布。
还有昭君出塞亦是如此,本来汉元帝是打算随便找个看得过去的普通宫女,嫁给南匈奴单于,谁知,王昭君得罪了画师,阴差阳错之下,汉元帝把美丽端庄的王昭君嫁给了南匈奴单于,事后,汉元帝后悔不已。
秦川十分明白,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位正常帝王真正看得起外族蛮夷的,要不是因为军事威胁,谁愿意拿汉人公主、美女,去嫁给这些蛮夷?
眼下情况,亦是如此,如果不和楼兰和亲,而让楼兰去找匈奴和亲,那对大乾而言,将不是什么好消息。
听了秦川的提议,女帝赫然站起身,凤眸一亮:“对呀!还是你聪明,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女帝看上去十分开心,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走到秦川面前,由于穿的是丝织常服,薄薄的丝绸之下,圆鼓鼓的双峦呼之欲出,若隐若现的大长腿令人血脉贲张,雅艳的娇躯浑身无一处不散发诱人气息……
闻着近在咫尺的淡淡体香,看着眼前撩人眼花的大片雪白,秦川有些压不住枪……
要不是这里太监宫女多,他真的会忍不住将她按在龙椅上,教会她三百六十式的全部。
似乎感受到了秦川邪秽的目光,女帝微微凝眉,稍稍退了半步,龙颜生羞,脸上竟浮现两抹淡淡的红晕……
她吩咐太监道:“备驾,去宗人府……”
听到女帝要去宗人府,秦川收回心神,躬身告退。
女帝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眨了眨凤眸,“秦川,陪朕一起去,等晚上留下来陪朕用膳……”
又是用膳……
秦川内心一阵无语,陪你用膳还不如回家找娘子练枪。
磨枪、练枪,杀进杀出,杀出个热流滚烫,岂不快哉!
本想婉拒女帝请求,告辞走人。
谁能想到,女帝微哼一声,让太监直接将他拦下了。
女帝凤眸灼灼,盯着秦川:“朕让你走了吗?让你陪朕用膳,你总是躲什么呀?今日你要是敢走,朕就打断你的腿!”
“那我不走了呗。”秦川愣在原地,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
女帝冷哼一声,由宫女披上龙袍,看了秦川一眼:“走,陪朕去宗人府,傻愣着干甚!”
“哦。”
秦川垂头默默跟上。
一路上秦川幽怨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而女帝见他这副样子,抿起丹唇,忍不住偷偷笑。
到了宗人府,见到了掌管宗人府的宗令。
没想到宗令竟然是女帝的皇叔公。
这辈分一亮出来 ,秦川几乎都吓了一跳。
这是整个皇室辈分最高的人了吧?
皇叔公倒是和蔼慈祥,问明了女帝的来意后,拿出了厚厚的皇家族谱,一顿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几个合适的宗亲人选。
其中以兰陵郡王、洞庭郡王、南昌郡王的几个玄孙女们最为合适,年龄均在十五岁至二十岁。
女帝让太监一一记录下来,次日朝会,就将这些早已经不是郡主身份的皇室宗亲族女一一拿出来供大臣们讨论。
大臣们本来都同意小郡主萧珊去和亲的,没想到女帝会来这一招,居然让皇室宗族女来替嫁,而且还加封公主……
这也不是不行,大臣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于是经过一番商讨,最后选出兰陵郡王的玄孙女萧善妍,加封为昌平公主,于明年开春择日嫁到楼兰。
圣旨到时,兰陵县。
按照大乾皇室封藩递减制度,经过六世之后,早已经没有王爵,只剩下个奉国中尉头衔的兰陵萧家,忽然接到圣旨,原以为还是什么好事,没想到居然是让萧善妍去和亲……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圣意难违,也只能默默接受。
当然这对兰陵萧家而言,从某种角度来说,萧善妍嫁去楼兰,也是让兰陵萧家绽放了一回。
这一事迹,也会被文官和史官大书特书,也确实算是光宗耀祖了。
……
听闻了这件事后,苏如是找到了秦川。
头七早已经过了,苏如是仍旧穿着黑色孝服,只是袖口的白色绖绳摘去了。
云鬓高髻的美妇人,朝着秦川盈盈敛衽:“听闻朝堂诸臣想让珊儿去和亲,是妹夫据理力争,才让珊儿免此一劫,妾身真不知该怎样感谢妹夫……”
秦川摆了摆手,道:“王爷临走前让我照顾好你们娘俩,我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对不起王爷在天之灵……”
美妇人低声道:“多谢妹夫,让我们这对未亡人有了依靠……”
秦川再次摆了摆手,见苏如烟笑着走来,和娘子笑谈几句,他便走开了。
苏如烟更懂得安慰人,安慰苏如是这种事,就交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