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将苏如烟怀孕的消息带到了苏府。
当听到这个消息,苏府上下都为他高兴。
“哈哈,老夫又要当外公喽!”苏知秋捋髯大笑。
就连严夫人都难得的笑了:“这便是善因结善果,烟儿五年的坚持没有错,总算觅得良人,以前是老身肤浅了……”
“岳母,您这是说哪里话,快请喝茶。”
秦川给严夫人敬茶。
对于之前严夫人和苏如雪、苏如画看不起他的这件事,他早就不在意了,毕竟她们的态度也转变了。
严夫人唤来平儿,跟平儿道:“平儿,以后你就去跟五小姐吧,她身怀六甲,需要照顾……”
“是,夫人。”
平儿弯腰敛衽道。
对于严夫人的这番好意,秦川自然没有拒绝,就跟平儿说道:“等会我回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坐我的马车过去。”
“是,姑爷。”
平儿的能力和姿色都很出众,秦川对她还是很放心的。
陈雪岩和苏如玉一起走了过来,同时喊道:“五妹夫。”
见到夫妇二人,秦川便知,二姐夫肯定是把卖盐之事告诉二姐了。
秦川和夫妇二人出了大厅,过了月门,来到陈雪岩住的客房,一起商量这件事。
苏如玉屏退了苏府丫鬟,给二人倒了茶,开门见山道:“五妹夫,卖盐之事,相公都跟妾身说了,妾身以为,你提的五五分账,有失公平,于你不利,要不还是四六分吧,我们四,你六。”
秦川笑了笑,道:“贩盐辛苦,跋山涉水,过关卡,走栈道,没有一样是容易的,二姐莫说这话了,我这人向来喜欢五五分账,这样你有我也有。”
苏如玉只好点点头,“那行吧。”
三人又聊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聊了大约半个时辰,总算把这件事聊完。
事已谈妥,秦川也就不在苏府逗留。
叫上平儿,直接回到了秦家小院。
平儿去见苏如烟,秦川则独自进了第三进院落,走进了西厢房。
从西厢房出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只大黑箱子。
“相公,你要去李氏医馆?”
见秦川手提大黑箱子,苏如烟走过来问道。
秦川点点头:“自我进京,就劳娘子辛苦奔波,给李氏医馆送钱送药。以后啊,你就别再为我奔波了。”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接着道:“今日我去这一趟,就是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把李大夫一年要的药,一次性都给他。”
“好,外边冷,你早点回家。”
苏如烟亲手帮他系上披风,柔声说道。
秦川趁机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啜了一口,她忍不住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有人看着呢……”
“我走了。”
秦川说完,走到门房叫了李阿牛。
李阿牛提着铁木棍就来赶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就从外城进了内城……
……
江州街道。
年初的这几日,街上颇为热闹。
去年江州下了好几场雪,直到现在还是很冷,秦川坐在车厢里,不时感觉到一股寒气吹进来。
马车走着走着,走入东街之时,却忽然听到前边一阵嘈杂声,道路好像也被人挡住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阿牛,前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川坐在车厢里询问李阿牛。
李阿牛说道,“好像有人在卖女儿……”
“卖女儿?”
听到这话,秦川瞳孔微缩,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李阿牛将马车牵到旁边一点,见到旁边商铺的梁柱,干脆将马绳拴在了梁柱上,提着铁木棍,过来贴身护卫着秦川。
冰冷的街道上,跪着一名十五六岁,身穿浑身打满补丁的衣服,头发散乱的少女,她的背后脖颈间插着一根稻草,稻草沿着头发往头顶延伸。
插上这草标,就意味着要卖身为奴了。
少女瘦骨嶙峋,面有菜色,低着头,可怜兮兮。
她的身后,站着一名面色蜡黄、愁眉苦脸的中年汉子,看上去是她的父亲。
中年汉子同样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将一双手拢进了袖子里,只是那破烂的袖子,根本藏不住他这双已经被冻疮折磨到流脓的手。
他的眼睛里蕴含着泪花,口中无力地喊道:“可怜可怜,二十两银子……”
他喊不出“卖女儿”三个字,只喊了“可怜可怜”,也不知道是在哀叹自身命运,还是希望别人能够可怜可怜他,把他女儿买走。
围观着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他儿子病了,缺钱治病,妻子也死了,没钱下葬,就想把女儿卖了,给儿子治病,给亡妻下葬……”
“哎,真是可怜啊!”
“可怜归可怜,只是这瘦女娃,二十两银子谁会要啊。”
“是啊是啊,卖得太贵了,前一阵,隔壁刘财主买了一个胖乎乎的丫鬟,才十五两银子……”
秦川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思绪复杂,就在他准备将少女买下来之时,却有一人抢在了他前面,跟中年汉子问价。
“喂,卖女儿的,什么价钱?”
那人穿着黑皮貂衣,头戴毡帽,戴着围脖,一看就是有钱人。
他问了价钱,不待中年汉子回答,就伸手端起少女的下巴,仔细瞧了起来,看了一阵,嘿嘿笑道:“呦呵,倒有几分姿色,献给我家老爷,老爷定会喜欢!”
中年汉子还没回答这人的话,旁边看热闹的便抢着道:“他卖二十两银子,你要吗?”
“二十两银子?!”
那人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叫囔道:“就这么瘦不拉几的,居然也敢卖二十两银子!?”
中年汉子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行行好,行行好,二十两银子……”
那人眉毛倒竖,啐了一口:“你也不瞧瞧你这个熊样,就你这女儿,凭啥卖二十两?不要脸!”
旁边人说道:“他死了老婆,儿子病了,等着钱给老婆下葬,给儿子治病呢!”
“大爷一看就是有钱大善人,您就买下来呗!”
那人不耐烦摆手道:“去去去!少在这起哄!”
然后又指了指跪着的少女,跟中年汉子说道:“一口价,十五两,我问你,你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