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揉着脑袋慢腾腾地爬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电光闪烁,迷糊中有种在看大片的感觉。
“廉童,你还好吗?”
她在心底发出一道询问,转念又觉得像句废话,又问道,“怎么救你出来?”
粗壮的电蛇环绕着廉童他们炸得水花飞溅,水花溅湿了他的衣裳,紧紧贴着他的双腿,电闪雷鸣间他的腿肚子忍不住有些颤抖。
“古乐乐,你没事吧?”
廉童掐着古乐乐手上的肉,喊着。
“没,没事!”
古乐乐从廉童脖颈间抬起苍白的小圆脸,他黑溜溜的眼睛害怕地扫了眼周围炸裂的雷电,结巴着说道:“好像没有劈着我们!咱这是如有神助吗?”
廉童一脸黑线,没忍不住啐道:“瞎说什么!”停了三秒钟,又问道:“那蛇呢?”
粗糙的鳞片紧贴着古乐乐的后背,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古乐乐不自在地回道:“还在我身后呢!怎么办?”
想了想,廉童背着古乐乐小心地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雷电啪的一下砸在脚尖前面,古乐乐和廉童同时一抖,吓得浑身僵硬。
“还要动吗?”古乐乐感受着后背再次贴上来的硬物,眼眶里湿润了起来,他有些哽咽。
他发誓,过完今天,一定要杀蛇、吃蛇!太讨厌了啊!!!
廉童咽了口口水,咬牙坚持:“动!搞死它!”
他默默地在心里吩咐顾灼,让其余人退远一点,他要过去了。
记得以前他听隔壁爷爷说过,成精的动物每过一段时间就得躲灾,躲在有福的人身边,可避免天雷轰灭。而这雷是不会轰在人身上的。
可传言只是传言,所以还得搏上一把。
廉童看准了方向,眼睛一闭,埋头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了吗?不,看不见听见更可怕!
他在雷声里吼:“古乐乐,帮我捂住耳朵!”
古乐乐瞪着大大的眼睛吊在廉童身上,眼睁睁看着紫光围着他们肆虐,吓得浑身发软,哪还有力气去捂耳朵,他死命缩成一团,恨不得挤进廉童的身子里。
一点忙也没帮上,反而背上愈发重了。廉童也顾不上埋怨,那片刻的功夫,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事后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顾灼驱走身边的人,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廉童一步步走过来,心中的滋味竟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紧紧握住脖颈间的玉佩,轻轻吻过,淡蓝色漾过眼眸,她轻笑一声,过了今遭,她与廉童也算是生死不弃了。
炸了半晌的雷电渐渐地小了,乌云开始消失,天雷快要散去。
顾灼一时也有些着急,她不停地在心里催促再快点,再快点。
从雷电间隙里她可以隐约看见蛇的脑袋,她清晰地记得这条白蛇!那是蛇王!
去年她随着舅舅去同学家玩,那同学家在西边的隆楼,那地方还比较落后,几百米也见不着一家店,就连架在河上的也只是两块大石头,村里很少有人建得起两层小洋房,大部分都是低矮的平房,分散的很,房子之间都隔着大片的农田。
岸海县这地方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所以家家户户都种植小麦、水稻。田地里就是蛇多,红色的火煞精(毒性比七步蛇还要强)时常就能见着一条。
村里人愚昧,没人敢打蛇,据说会被报仇!但村里也太平,就因为有这条蛇王!
顾灼去的时候正巧就看见金色的稻田里游走着这样的大蛇。她还没进村,就被白蛇拦住了。
足有人高的白蛇只是耸立着半条蛇身,就足够吓得顾灼腿软,那粗壮的身子都有脸盆粗,她毫不怀疑,这条蛇能一口吞下她。
白色红色的双瞳紧紧盯着顾灼,紧抿着蛇嘴,无言里带出一丝威严来。
见顾灼呆看着他也不说话,白蛇头顶上鲜红的蛇冠颤了颤,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惹来顾灼好奇害怕的一眼。
一条又一条的红色蛇从两边的稻田里游出来,蛇越来越多,顾灼只认识两种,一就是火煞精,二就是毛地鳖(七步蛇),这是她们这儿最毒的两条蛇。
她本来就不敢动的身子更加不敢动了,颤抖蔓延至全身,恐惧充斥着她的心,她怕的眼泪直流。
蛇在她身上游来游去,似乎在找着合适的地方下口,直到最后她被蛇抬起来走了一段路,她才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被围观群众找来的村长救了她。
她记得很清楚,村长来的时候还磕了个头,才恭敬地说道是村里请来的客人。
蛇王这才颤了颤蛇冠,带走了上万的蛇。
那场面,你能明白吗?
对于顾灼来说,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这件事了。
(这个是真事,那个村里之前都称呼那蛇为守卫人)
所以她一看见那个鲜红的蛇冠,就立马想起它了。
成精的白蛇有什么技能,她不造呀!
不过讲真的,她真不想让它当做试验品,因为在她同学嘴里,那条白蛇是他们的守卫者,是一个村落的信仰。自从有了那条蛇就不曾有过贼人,夜不闭户是真正的做到了。
虽然那段经历比较惊悚,但它也在确定她的来意后,放了她。她心里对于它还有些一丝感激和一丝对于神圣的不敢亵渎。
顾灼动荡的心境感染着廉童,他吃力的拖曳着身子不停地前移。
贴在古乐乐后背上的白蛇昂首望了眼天空,红瞳里闪过人性化的思量,随即头顶上粗大的红冠沙沙作响。
它决定还是做个交换,就冲着那边女孩身上的气息。
雷声渐渐偃旗息鼓,见劈不着蛇精的闪电也熄了火气,顾灼一直看着天,一见变化不对,就冲上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拉住廉童的手,唰一下带着他们闪进空间里。
已经浅显了很多的积水动荡,从西边天际快速地涌动着过来,红色的身影参杂在水中,时不时闪现一下。
一直在观望着状况的李珂、戒色还有那两个女人,在水面震荡时分就蹙眉看去。
“阿弥陀佛!报应不爽!”
戒色闭上眼睛,又念起《大悲咒》。心结不解,他还是无法对于那些牲畜动手。
他立在原地等待。
而李珂他们方想动脚离开,一条3米开外的大蛇就从背后破水而出,张开大嘴,吐着蛇信,神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