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斐文俊一脚踹开了教室的门,一手拽着乔敬峰的脖领子,一手提着带血的长剑走了进来。
杜远山背着双手缓步跟在身后。
屋里的背书声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龚先生顿时脸色大变,忙起身将学生护在身后,看向杜远山二人颤着声音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行凶?”
“龚先生快走,他们是寿安侯府的人,刚刚杀了乔二和吴刚……”
乔敬峰的话没说完就被斐文俊一脚踩在脚下,手中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说道:“说,这几日都有谁来过?”
龚先生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但却胆气不失,厉声喝道:“尔等滥杀无辜不怕遭报应吗?”
斐文俊皱了皱眉,将手中长剑举了起来,不耐烦道:“说还是不说?”
龚先生见状忙道:“我说!不过你们先放了他……”
话没说完,“噗!”
斐文俊手中长剑从乔敬峰的后肩胛处透体而入直接将其贯穿!
鲜血喷射而出,乔敬峰疼得一声惨叫。
龚先生猛地一个哆嗦,连忙呵斥这些幼童背过身去,随后转过身来,脸上肌肉不停抖动。
“尔等有话好好说,何故要伤人?”
“伤人?”
斐文俊哼哼一笑,将长剑握在手中恶狠狠地转了一圈,鲜血喷涌而出,乔敬峰再度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龚先生眼皮猛然抖动了一下,脸上尽是不忍:“我说,这几日小姐和一个叫周董的人来过。”
“那这文章是哪来的?”
龚先生微微犹豫了一下。
可斐文俊的长剑却没有半分犹豫手起剑落,乔敬峰的脑袋滚落地上,鲜血从脖颈喷射而出。
“啊——”
幼童吓得失声尖叫,哇哇大哭起来,胆小的更是直接闭过气去!
龚先生瞳孔骤然收缩,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也被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身子不停地哆嗦。
看着乔敬峰的惨状脸上尽是悲愤与懊悔,更有种深深的无奈,眼泪无声夺眶而出:“我说便是,你们何故要伤及人命?”
斐文俊皱眉来到龚先生面前,很是不耐烦道:“问你句话怎么就这么麻烦?”
说着就要过来薅龚先生的脖领子。
“是普惠大师写的……”
龚先生慌忙说道。
“普惠大师?”
斐文俊一愣,看了杜远山一眼。
杜远山一皱眉:“为何老朽没听说过?”
“这是普惠大师新近编写出来的,现在他正在蓉城国子学讲学,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
斐文俊看了杜远山一眼:“师父……”
杜远山缓步来到龚先生近前,目光如鹰般盯着他:“我要听实话。”
龚先生神情一慌,咬牙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相信你们可以杀了我!”
杜远山并没理他而是转身看向那些幼童问道:“你们谁知道?”
那些幼童最大的也才十一二岁,此时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又哪里说得出话?
斐文俊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拽出来一名幼女,长剑一横立在其脖颈位置。
“他们不知道……”龚先生此时已经忘了害怕,哀嚎道:“就算你们与将军府有仇,但这些幼童却是无辜,尔等伤其性命可是要丧尽天良?”
杜远山回身看着他道:“那你实话告诉老夫,这文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龚先生看了看地上乔敬峰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些幼童,颤着声音咬牙说道:“就是普惠大师写的,不信你们直接杀了我!”
杜远山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随后教室里传出一阵惊叫和惨呼:“我们家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当他走出院门时,斐文俊也跟了上来。
“师父,他还是不说,只好全部处理了。”
杜远山轻轻点了点头:“走吧。”
“师父去哪?”
“去国子学一趟。”
斐文俊不解:“这文章真有这么重要?”
杜远山并未回答,而是牵动嘴角微微一笑:“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师父此话何意?”
杜远山道:“重要的不是这篇文章,而是写这篇文章的人,为师现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让这群乞丐拼死掩护。”
斐文俊皱眉道:“不就是穆飞雪和那个周董来过吗,还能有谁?”
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师父指的是这个周董?”
“周董?”杜远山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或许吧,看来穆刚是想有什么大动作了。”
斐文俊骇然道:“师父指的是……”
“宗王府和穆刚之间必有一战,现在宗王公子休被困前线脱不开身,这穆刚和宋王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斐文俊脸色大变:“不会吧师父,穆刚要是有所动作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杜远山瞥了他一眼道:“以前是没钱,现在你们不是赔了将军府十万两银子吗?”
斐文俊低下头不说话了。
杜远山眯着眼若有所思:“在黑龙寨的时候,这个周董也参与其中吧?”
“这个周董的确是在黑龙寨出现的,是否参与不得而知,不过弟子的确是看到他和穆飞雪在一起。”
杜远山微微点头:“这就对了。”
斐文俊一惊:“师父的意思是指周董是个关键人物?”
“或许是,或许是适逢其会恰巧碰上,”杜远山淡淡道:“但终究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寿安侯?”
杜远山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他将我们派出来是为了什么?”
斐文俊一呆:“师父的意思是他早就已经怀疑将军府有所动作,派我们出来只是投石问路?”
“哼!肯定有所怀疑,不然前两天为何要下令将建业城周边的护国军调回来?”
斐文俊大吃一惊:“宋杰前天派了心腹出去就是为了此事?”
“所以还有告诉他的必要吗?”
斐文俊小心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置身事外?”
杜远山的脸上很是阴沉:“若是能置身事外当然最好,但已经身处其中怕是已经晚了。”
“那我们该当如何?”
杜远山眯着眼道:“墨者不要轻易牵扯到国家政事,这是我们墨者行会数百年的血泪教训!”
斐文俊忙躬身道:“大理无论是朝廷还是朝臣对我们墨者行会都颇有意见,师父如此做倒也是合情合理。”
“错!”杜远山道:“这次同样也是我们一举崛起的大好时机,我只说不参与大理朝廷、宗王府、前将军府之间的争斗,没说不参与其中。”
斐文俊寻思良久都不明白杜远山话里的意思,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干脆直接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
杜远山淡淡道:“给他们加把火,然后静观其变。”
斐文俊恍然道:“难怪师父要将这群乞丐全部处决……”
杜远山偏头冷冷扫了他一眼。
斐文俊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弟子该死,是那宋杰要将这群乞丐全部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