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狼藉,什么卫生纸啊,泡面桶啊,加上各种方便食品的包装扔的满地都是,他不知道平时这屋就是这样,还是病毒暴发后,这人放弃了自我卫生,这大叔一脸憔悴,一脸胡茬,显然这几天是没有清洗过自己,但他看这人似乎有点眼熟,他飘近了仔细看,终于看出来此人正是幸福广场地下商场里做开锁、配钥匙、修拉链、修门的锁匠吗,魏民之前店里锁坏了打不开就找他开的,这家伙还活着,躲在家里敲门也不开,够胆小的,这是准备混一天算一天?魏民也不想再去管别人那么多,又继续往楼下飘,但6楼就进不去了。他又试了试楼上,也只能看到一家,这家屋里是空的,显然病毒暴发时里面没有人,但好东西倒是不少,里面门也没反锁,他决定明早先来这里逛一逛,而看完这些,一阵疲倦感从他大脑中袭来,接着他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猛的睁开眼,天还没亮,小妮子还在他怀里流着口水睡的深沉,不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听到客厅那边有声音,也正是这个声响把他从睡梦的惊醒了,在部队的多次拉练中都有人故意搞突然袭击,就是要让他们练就了睡觉警醒的习惯,这种习惯早就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哪怕退役多年,他还是这样。他没动,先听了会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大门那儿的声响,似乎有人在捅他们的门,听清楚后他悄悄把小妮子推醒,先阻止她出声,然后轻声告诉她门口有人,让她躲到衣柜里,他则在床边拿了他的刀,也没穿鞋子,就轻轻打开了卧室的门往大门方向看,门一开那边的声音更大了,的确是有人在捅他们的门,因为他们回家后反锁了,光拿卡片打不开,所以这人用了工具,这让他立刻想到了楼下的锁匠,同时又想到了他之前在各层看到的被打开的门,还有那个惨死的女人。他悄悄靠近大门,躲在门旁的墙后,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好像他们的门被打开了,接着就一声轻微的拉门声,然后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形才从门外轻轻挎了进来,这人手上握着把手果刀,但握刀手法一看就很业余,进来后他就轻手轻脚的往里去,魏民听了听动静,确定后面没有人后,立刻上前一步把刀顶在他的脖子上,同时一声尽量压低的声音喝道:“别动,刀放下。”那人完全没预料到有人偷袭,被刀一顶,加上这一声喝,刀立刻掉在地上,接着就又要去捡刀,魏民一脚踢出,把刀踢走,同时手中的刀往他脖梗上狠狠压了压,那人这才慌了神,立刻叫道:“我不动,别杀我。”魏民这时右手握刀横在他的脖梗上,左手一把把他推倒在地,同时骑了上去,一边用左手抓着他的头使劲往后拉,一边恶狠狠的说道:“爬好,别出声,多动一动就杀了你。”在确认他不会反抗后,他小声喊小妮子出来,先让小妮子把大门关上,又找了根皮带,用部队学的绑人的办法,把这人反剪手绑好,这才把这人翻过来。他点了根蜡烛瞅近一看,果然就是那个锁匠,此时锁匠脸色苍白,神色惊慌,一边喘着气,一边求饶道:“我只是想来找点吃的,我没有恶意,求求你们,饶了我。”那求饶的表情把胆小懦弱窝囊无助体现到了极致,魏民才不会信他,这两天他在楼里活动,砍了不少感染者,这锁匠应该是知道的,就这样他还敢夜里来偷开他家的门,说明这家伙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从他的力量和速度上看,也终归只是个普通人,以他现在的武力根本不值一提,杀死他连一秒钟都要不了,甚至连小妮子都可以随便杀了他,所以也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关键是这还是他在病毒暴发后遇到的第一个活人,他不想就这么把他杀了。他极尽假装的挤出一个笑容一幅不太聪明的样子说道:“真的?那你为啥带刀?”锁匠一听虽然有点慌,但立刻平静下来说道:“我也是害怕啊,毕竟外面有很多感染者,我是防身用的。”魏民假装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于是对小妮子问道:“媳妇儿,那这人你看咋办?”锁匠立刻用讨好和可怜的表情望向小妮子,小妮子这才适应了现在的基本环境,砍感染者可能没有多少负担了,但这出来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来找吃的,看着可怜巴巴的,于是她也没多少怀疑就说道:“虽然是这种情况下,但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就放了他吧,大家活着都挺不容易的。”魏民就知道小妮子对人性的认知还是太天真了,但就像昨天上午带她去看感染者一样,她从小养尊处优,这才病毒暴发几天,一下让她改变过来,还是太理想化了,只有真的让她认识到人性的恶,她才能真的适应这个末世。于是魏民把锁匠的衣领从地上抓了起来,一把举到空中,锁匠本以为魏民抓起他是要问他话,没想到这人劲儿这么大,还把他举到了空中,因为抓的很紧,脚又着不了地,让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顿时吓的慌了神哇哇大叫:“救命啊,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想找点吃的。别杀我,别杀我。”说着说着突然身上就冒出一股臭味儿,感觉还有液体从他身上滴下来,这把魏民气的够呛,他把门打开,就这么把他扔了出去。锁匠感觉一股大力把他扔进楼道,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发现他突然就到了楼道里,他立刻不敢吱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乱叫,很可能引来感染者,那他就要感受慢慢被啃死的痛苦了。他努力调整着身体,让自己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那一声响,也把小妮子吓一跳,她没明白,怎么就扔出去了呢?正要去看,魏民指了指门外对她说道:“拉了一身,太臭了。”小妮子这才惊讶的说道:“那怎么办?手还绑后面呢。”魏民这才好像记起什么来似的:“哦, 忘了,那我去给他解开。”于是魏民走出门,往锁匠这边走来,眼看魏民又过来了,锁匠惊慌的缩成一团两条腿使劲往前蹬,让身体能够退后一点,一边退还一边可怜巴巴的讨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