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拿个锤子来给我砸
想不到的事情本来就是很多很多,谁能把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想个透彻?
母亲素琴听了大儿子洪仁诉说与大女儿荟英的遭遇,这简直就是一个担一个。在可可西里等地,“担”就是“接”的意思。
母亲素琴想,她的母亲玉菲就是一个淫妇,才害死了她的父亲素文英,而母亲玉菲生下女儿素琴就是我本人,一生以来除了与袁风云过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外,对其他男人没有见异思迁起淫心过,而到了我素琴女儿这一代,就出了荟英女儿这么一个大淫妇。这种姥姥淫到孙女淫,是隔代担,而且这种隔代担只担女不担男。母亲玉菲的弟弟我的舅舅就不淫,而舅舅所生下的表姐表妹,都是颀长秀美却没一个淫荡,到我素琴这一代,就有了一个荟英如她姥姥玉菲那样淫荡,这不是隔代担是什么?
按遗传科学来说,第一代人不传给第二代人却传给第三代人,是隔代遗传。
隔代遗传,是指有遗传病的人,子代没有患病,但孙代或其下一代患病的现象。隔代遗传是由于基因重组导致生物体的某一性状在间隔若干代后又重新出现的一种遗传方式。这种遗传病(如隐性遗传病等)并不是每一代都出现患者,可能相隔两代或三代才出现患者。隔代遗传是遗传、表观遗传及数量遗传共同作用的结果。
但遗传可能疾病这方面可以说得通,而在人心长毛人心糜烂所做出来的事情,用遗传去解释,能说得过去吗?
所以说世界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而做到了的事情,别开本质去类推,能说得过去吗?
老母素琴除了以“隔代担”来类推她的母亲 与她的女儿外,她还还能想到的就是老人所说的“灶火中”。
“灶火中”就是家居风水的问题。听风水大师说,一般家里有人卖淫嫖娼的,他家的阴阳宅大概犯了美女晒牝煞……
老母素琴有转念一想,荟英已经嫁人这么多年了,她才变得淫荡,根本与她祖家可可西里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么,她生淫发荡是城市里的美女晒牝煞,这样看来,荟英的淫荡是彻底地与可可西里她祖家撇清了关系!
老母素琴虽然把荟英的淫荡与他们一家甚至与可可西里撇清了关系,但她还是又气又恨,既恨荟英是披着人皮的色狼,又气自己没头脑把把她当救星。恨过之后,老母素琴全把荟英对他们所吹的一切抖了出来。然后又叹气道:“唉!就因我们听信了她的馋言,我们才糊里糊涂起来。你们老父袁风云已去找张天师择日准备把袁佳怡嫁出去了,那淫妇荟英也回城去找那外国阔佬来了。你们看,这一下怎么对付呢?”
“哈哈!我今天早上就听到树上有喜鹊和乌鸦在叫着,我都想过了,这必然是要有喜剧和悲剧一齐来临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财狼来了有猎枪!佳怡妹,刘江弟,你们就要上演喜剧了,唯独那悲剧让张天师、荟英他们扮演去啰!”
众人都听不明洪仁的这话意思,他见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叫大家把头都凑了过来,他把一个锦囊妙计细细地说给大家听。大家听罢,都拍手叫绝。
喜剧、悲剧就要同时上演了。剧外境是青翠的天空,一群白鸽呼啦啦地飞起来,阳光照耀下的逶迤群山,万众齐奔,众口齐呼:坏人不除,民无宁日;庆父不死,鲁难末已!......
“苏明辉,你们这几家伙怎么做女人了?”一群人打趣起苏明辉、刘正、刘景他们几个来。
可可西里看到男人干起女人的活儿来,就打趣地说他们“做女人”。
“做女人”的谐义是跟女人做爱。可可西里的人喜爱如此语意诙谐地打趣干女人工种的男人。
“咱们不是做女人呀,咱们这是拔秧呀。”苏明辉他们口齿伶俐地回答。
“拔秧是女人软骨头做活,哪是男人强硬汉做的?既然你们干了女人的活,怎说不是做女人的?”
“是呀,我们就是做的女人啰,我们爱做女人呢!”苏明辉他们嘻嘻哈哈地和田埂上的人们嘻嘻哈哈起来。
“呀!我们倒瞎眼了,看!他们大帮仔子油,男的倒来拔秧,女的倒去插田,天大的地大的天翻地覆啦!”牛哥向众人一指,打趣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大帮仔子油真鬼呀!”众人向牛哥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刘江的田里一群仔子油少女把秧插满了田又把秧苗向袁佳怡的田里挑去......
“哈哈哈!......”拔秧的仔子油男人一个劲地笑。
“别笑啦,这叫做女人潇洒男人温柔呀!我们快去学他们的样!走呀,我的老婆,你潇洒我温柔去!”牛哥嘻嘻哈哈地说。
“牛哥,你还没唱插秧哥呐,唱一句再插秧,腰不酸腿不累!”
牛哥今天想和他老婆你潇洒我温柔,大家惹他唱山歌,他的山歌痒技就爬上了喉头,他开口就唱:
山歌在舌下
一开口就来
学会唱山歌
你口长绿苔
“牛哥,长绿苔好啊,长绿苔是因为四个大王不在家,所以要趁着这口里空荡荡的当儿种秧苗,种满了秧苗,口里长满绿苔了,四个大王也就回来了,四个大王在口里转了一个圈,田里的稻子也就金灿灿的了,黄金七月,是从‘你口长绿苔’开始呀!”
“牛哥唱得好,长出我们种田人七月金灿灿的希望!”
大帮仔子油就夸起牛哥的山歌来。
“大帮仔子油,你们就有文化,我那些老掉牙的山歌都给你们说得金灿灿的了!”牛哥对着大帮仔子油伸出大拇哥,然后,拍了拍笑哈哈的老婆屁股说,“还笑咋地?你看大帮仔子油的口长满绿苔啦,我们还荒着呢,你快点潇洒,我温柔去。”
说着,牛哥就下田去,学着女人拔起秧苗来。
“你个死笨牛,早一棵晚一苗地拔,到牛年马月去都拔不得一把秧!你快点给我滚上来,我去拔包你插得比滚尿流都来不及!”牛哥的媳妇说。
大家被牛哥夫妇的话逗得来了牛劲,都一个个地捂着肚皮笑得泪水飞将起来。
大伙们女潇洒男温柔地拔着秧插着田,一块块水平如镜的田野转眼之间便一片绿油油起来......
牛哥一边插着他老婆拔来的秧苗,一边不停地唱着他的山歌。见大帮仔子油埋头干着他们的活,他又去逗他们:
“大帮仔子油,我听你们夜校班的刘江老师教你们‘手把青秧’什么来着?谁能读来听听,看看我的山歌好还是你们老师的诗歌好?”
“你的山歌敢比人家老师的诗歌,你真个牛不自量力!”牛哥的媳妇提着两筐拔好的秧苗来到牛哥的身边,把秧苗一把把抛下田里去,“手把青秧什么,你手把青秧在手上,快被手气烫死了,还没插到田里去呢!”
大伙听了牛哥媳妇这句话,笑得前俯后仰,野人精岭的田野上,热闹的人声传出六七里远。
苏明辉回了牛哥的话:“牛哥,我背诵刘江老师教我们的诗给你听!”接着,一首朗朗上口的古诗吟诵了出来:
手把青秧插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心地清净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中午时分,袁佳怡担着一担午饭来了。她解去了绷带,已看不出昨天挂花的样。这是个法子,大家都明白。但大家只同意袁佳怡给他们送饭,同意袁佳怡在田坎上运送秧苗,就不给她下田去碰冷水,她也只能听从大帮仔子油的安排。
老父洪元化喝了张天师的“圣水”后一觉睡到了大天光。
天一亮,他捧着那瓶张天师给的“圣水”急匆匆地赶回了家。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鸟儿的欢叫声和可可西里小学传出的孩子们琅琅读书声。
屋门紧闭着,但没有上锁。
推开门,走进去,没见得老伴素琴在屋,喊了几声,老伴才从后院的畜栏里应出声来。
老伴袁风云走了出去,见老伴素琴正在喂猪,猪们正在一个劲地抢食。
老伴袁风云化狐疑起来:“你怎么喂起猪来了?你几时学会了喂养这些畜牲?”
老伴素琴说:“才昨晚学来的。你不是说就要把女儿袁佳怡嫁去了吗?我想嫁她走后,我不学会喂养这些畜牲,我们怎么发?所以她回来了,我按你的话狠狠地教训了她,棍棒之下,她被训服了,被训服后就说,她本来就不想老是在咱这娘家里了,她只有嫁出去创家立业才属于她自己的,她嫁出去容易,就怕我们喂养这些畜牲难,所以她就没那么快就想嫁出去。她说你既然把她当一瓢水给泼出去了,她还有什么脸赖在娘家这里?昨夜她就教我喂鸡喂猪,看我都学会了,她说她这就放心地去嫁人了。”
老伴袁风云听了老伴素琴这么讲述,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跳将起来,搂起素琴用大力气把她抱回卧室,兴冲冲地掏出“圣水”对素琴说咱们有救了,这是张天师使来的“圣水”,叫咱们如此这般地配合他,明天晚上他就亲自到来施法等,等等 。
老伴袁风云把那瓶“圣水”交给老伴素琴,叫她收藏好,然后就走出去找好友们洒闷头去了。
十七日,袁佳怡照常上工去了。下午二时,荟英带着一个洋里洋气的中年男子来了。
老父袁风云和老母素琴明白,这位洋男子就是袁荟英所说的那个伟大的人物了。
他是他们的未来的女婿,是他们的福星。
他们宰了鸡,宴待起他们来......
宴完他们,荟英说女婿出门全靠车,上下楼坐靠电梯,从不劳驾过脚,此趟来山,女婿的脚都疼痛难忍了,他们俩都好累,就想现在休息了,要到青青卧室去。
老父袁风云说这不行,袁佳怡的卧室今晚得有用场,明天袁佳怡才能嫁得出去,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