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祖面露复杂之色,凝视着她:“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竟是急于与司家割袍断义?”
洛妍冷笑道:“急于划清界限的,难道不是尔等?”
若真视我为家人,怎会多年不闻不问,直至今日方有所行动?无非是为达目的,方显真情。
司老祖闻言,一时语塞,凝视着面前少女良久,终是沉声一叹:“罢了罢了,你若如此认为,便由你去。”
洛妍不再言语,将房契收回囊中,又见其余文书,一一检视,其中竟有股权让渡书,出自司老祖手笔。
她漫不经心一瞥,正欲收起,却见股权让渡之数竟是百分之二十,不由一怔。
“非十五乎?何故变更为二十?”她疑惑问道,目光狐疑地审视司老祖。
此让渡书莫非有诈?
她拾起细观。
司老祖面色一沉:“二十。”
“这些年,确是我司家有负于你母女,虽时日已久,但……”
“停,吾已明了,无需赘言。”洛妍不耐烦地打断,挥手示意司老祖勿再多言:“此等话语,向家中众人言说便是,吾无暇倾听。尚有要务,先行一步。”
“你这丫头……”司老祖见她决然而去,跺足而怒:“数日后司氏将召开大会,身为当前持股最多之主,勿忘抽空赴会。”
“知晓,知晓。”洛妍不在意地摆手,提着文书袋回到谢澜等人身边,“走吧,带你们游历一番。”
“何处?”祁峰问,回首望向司老祖,好奇不已:“苏姐,你与司老祖,果真有那般关系??”
“……”洛妍嘴角微挑:“何种关系?直言便是,不必闪烁其词。”
“血脉相连之关系。”祁峰见她毫不在意,忙道:“我闻……哎哎哎,谢澜你扯我胳膊作甚,痛矣,大哥饶命……”
谢澜目光冷冽:“不该问者,勿多言。”
他尚未多问,未知之事,祁峰怎可超前得知?实乃妄想。
祁峰浑然不觉其心思,以为所问触及洛妍伤心旧事,谢澜不愿其悲,故阻止追问,便不再提及此事。
洛妍于路边召来一辆车,四人登车,她即刻报出城南灵园别墅之址。
祁峰虽无力购此地房产,却也闻名,惊异地望着洛妍:“苏姐,此处亦有府邸??”
洛妍扬了扬手中囊袋,透明之中,数把钥匙倒映:“刚至手。”
她早已探知司家于城南灵园置有精装修别墅,却无人居住。
既为精装修,屋内自是应有尽有,唯缺人烟。
若迁居于此,携囊即可入住。
洛妍忽转首,直视谢澜,双目灼灼:“谢甜甜,可愿迁徙?换一处更宽敞之宅否?”
谢……甜甜?
某人闻此称呼,一时愕然。
谢澜未及反应,祁峰已爆笑出声:“苏姐,汝乃魔耶?谢甜甜?此等昵称,亏你想得出哈哈哈。”
洛妍斜睨他:“吾亦能为你取一昵称。”
祁峰掏耳恭听:“何昵称?”
“祁愚愚。”
祁峰:“???”
“非也,为何我愚而谢澜甘甜?”祁峰人生观受挫,搭上谢澜肩:“观其貌,岂似甘甜?分明寒冰铁面木头人!”
“吾觉甘甜。”洛妍下巴微抬。
“吾悟矣。”祁峰忽拍额:“苏姐之意,非吾之觉,乃汝之觉。”
“……”何故突显油滑?
洛妍嫌恶地瞪他:“言你愚笨,诚不欺我。”
祁峰:“???”何故又言其愚?他有何过错!
于甜甜旁观,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其笑点委实不高。
车内众人嬉笑打闹,至城南灵园别墅方止。洛妍付账下车,四人步入其中。
门禁卡置于囊中,司老祖一并赠予。洛妍刷卡入门,引众人深入。
城南灵园占地广袤,依山而建,仰望皆是别墅。
司老祖所赠别墅位于最深处,驱车需十数分钟方至,加之坡陡路长,步行半时辰方抵。
洛妍气喘吁吁,素颜绯红,双腿颤抖,口中抱怨:“该死,早知如此遥远,当再求老祖赐车。”
驾车前来,自是便捷许多。
祁峰亦是娇生惯养,此刻与洛妍同状,气喘如牛:“吾言,初时便该令那车夫送我们入内,免去徒步之苦,吾腿已非吾所有。”
“然也。”洛妍重重点头,将囊袋掷给谢澜:“钥匙在内,汝开门。”
她已力竭,难以起身。
一屁股坐地,仪态尽失,热汗淋漓,衣衫尽湿。见祁峰撩衣扇凉,亦效仿之。
谢澜甫接囊袋,便见洛妍揭衣扇风,眸光一紧,速上前两步,握住了她扇风的小手。
“何为?”被阻此举,她颇为不满。
谢澜抿唇,低声道:“祁峰乃男子,此举无妨。汝为女子,若为人见,如何是好?”
“……”洛妍恍然,环顾四周:“此处仅吾等,再无他人乎?”
“即便如此,亦不可。”谢澜未放手:“祁峰为男,吾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