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初听见手舞足蹈环着宋朝奉胳膊撒娇：“祖父，祖父搭个大的，我也要坐。”
宋朝奉向来是个心宽的，没有发生的事情是不会多虑的，大多时间都是宋卯辛替他操心，于是这老两口才会过得如此舒心。
现在女儿、孙女有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
“好好好，到时候把那面墙拆掉给你们做秋千，初初可以种点蔷薇，到时候爬满架子一定很好看。”
柳妤寒找了本书给宋悦接话道：“那还不如种葡萄又能吃又能看，还可以酿酿葡萄酒，埋在树下几年正好给初初做嫁妆。”
宋悦无语：“我们初初才几岁？哪里就要嫁人这么早了？我们家是破产了吗？”
柳妤寒可不想听她这些歪理，拿起书本就读起来。
宋诗初跑到宋悦身边：“姑姑，我现在和妹妹讲话她出生真的能认识我吗？”
“你多和她讲话她出生后听见你的声音就知道是你了。”
“那为什么要给小妹妹读书听？”
宋悦摇着椅子，昏昏欲睡：“因为啊，这是胎教，等小宝宝出生了就会变得很聪明。”
声音渐小显然是困乏了。
柳妤寒找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又将火笼靠近了些，轻声细语的读起书中内容，祖孙俩依旧忙着自己的事。
原本要进去的苏晚莫没有进去破坏着和谐景象，转身离开。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家和皇家的区别。
宋悦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根本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宫殿，一个人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给自己做。
夜晚回去的苏晚莫依旧没有看到宋悦，正好也同宋父宋母商讨商讨。
正是晚饭时间，暖黄的光为里面坐着的人更添了几分光辉。
“爹，这个辣子鸡太咸了。”
宋诗初给宋悦夹了块鱼：“姑姑吃鱼，辣子鸡正好下饭，好吃。”
一桌人笑个不停，宋朝奉揉揉她的头，直夸她会说话。
“娘你教我刺绣呗。”
柳妤寒可不相信她的话，之前哪次说学不都是不了了之，好像那凳子上有针扎她屁股，但她乐得学自己也乐意教，反正都是打发时间，不然胡思乱想可不值当。
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苏晚莫总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到都到了还要像中午那样离开吗？
鼓足勇气进去。
“悦悦……”
声音吸引了所有人，宋家人一见是这尊大佛当即便跪下，宋悦也不例外，与刚刚和谐的场景对比鲜明，提醒着苏晚莫。
这短短的距离却如鸿沟始终横在两人中间。
上前将她扶起，又一一扶起跪在地上的所有人，手伸到宋诗初面前时肉眼可见的颤抖，这位君王在那天是当真吓到她了。
宋悦将她扶起不敢多看苏晚莫只一个劲躲在宋悦身后：“初初去里面玩吧。”
宋诗初怯怯看苏晚莫一眼，却没有离开：“我，就在这里玩。”
宋悦不知道她为何不肯离开，就始终把她挡在身后，看得苏晚莫心酸，这小姑娘当年还一口一个姑父的叫，可算得上是大胆，全然不是如今模样。
宋家人肉眼可见的紧张，搞得宋悦都神经紧绷：“陛下可曾用膳？”
苏晚莫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向来是看不惯谁就不给那人好脸色，哪怕需要伪装不得不笑脸相迎也觉游刃有余，毕竟那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但对待这种比利用关系更近一步还是自己长辈的人，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求救的目光投向宋悦，可宋悦也觉尴尬，从未想过苏晚莫与自己家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面过，毕竟之前的苏晚莫都是藏着掖着的。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无比。
苏晚莫只得尝试开口：“岳父岳母，小胥有一事与二位商讨。”
既然都焦虑岳父岳母，就表明宋悦在苏晚莫后宫的地位，但到底没有实锤。
“不敢当，陛下有事尽管说。”反正自己的意愿似乎也不太重要。
柳妤寒给宋悦一个眼神，可宋悦看不懂：“阿悦带初初进去玩。”
哪有议亲让女子本人在场的？宋悦也不太懂在，只是不太想离开，但看宋父宋母严肃样还是乖乖带宋诗初进屋。
苏晚莫更紧张了。正组织语言宋朝奉便开口说出自己要求：“我们宋家女从不与人做妾，宁做农家妇不做高门妾，若陛下不给个合理解释，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将她们母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定不会让后代再做出此等让人为难的事。”
柳妤寒自是看得出宋悦不想留在宫中：“若陛下另有人选，大可等阿悦生下孩子放她离开，民妇可不愿看见自己女儿老死宫中孤苦无依。”
还没出生的陌生人，哪里就抵得上自己疼惜这么久的孩子，哪怕宋悦恨自己也愿承担，反正在这宫中住的半点不舒心，若是能为宋悦多争取些利益死又何妨？早就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又会害怕。
苏晚莫也不觉得他们狮子大开口，本来就打算给的，若他们数落一顿能更放心些又有何不可？
相反总是自己争取来的才觉珍惜。
“小胥正有此意，只是现在举办未免太过仓促，本想着先封个贵妃，到孩子出生再立后就是不知岳父岳母如何看待？”
宋朝奉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见得好，不过是在提高要求后才有谈判资格，各退一步才会皆大欢喜不是，可没想到他应得这么爽快，有些拿捏不准这是不是他的试探了，太过贪心不好。
于柳妤寒对视一眼，都十分满意他这说法，不管位分如何，终究是有一席之地，后面才好逆风翻盘，可不知宋悦是何意思。
眼见他们就要应承下来，宋悦再坐不住：“我不同意。”
谁知道后面他会怎么想，要么自己就是在那顶尖的人，要么就别想束缚自己自由。
宋诗初亦步亦趋的跟在宋悦后面，姿态不所谓不防备。
宋父宋母不知她是如何想，但明显在这时候出来没多少好事，难得的疾言厉色：“悦悦回去。”
宋悦直视苏晚莫的眼睛，似想看出他眼中的算盘，不管他打什么算盘都不能把自己后路堵死，若打上嫔妃烙印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一步之差，容错率太低，说不定还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处处压自己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