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躺着,
一亩三分地,
长满了野草和蔬菜,
母亲说菜是生命,
草也是生命,
我们不能草菅人命。
二十三年了,
一亩三分地老了,
可母亲种下的草和蔬菜,
还没有成熟,
我站在村口窄窄的,
小路上,看见母亲,
抱着她的小草和蔬菜,
喃喃自语,
样子像哭,
我没有走进母亲,
我跪在村口长长的,
小路上,
看见父亲向我走来,
村口的形象第一次,
高过我的头顶,
而父亲高过村口,
我没有抱着父亲哭,
可心早已哭的一塌糊涂,
母亲看见我时,
她的草和菜突然长满了厚厚的
果实,
我不明白,
为什么母亲看到我时,
没有哭,
三个人的形象,
第一次高过村子,
高过一亩三分地,
高过村子上的云,
我走进母亲的一亩三分地,
捡起母亲流下的泪,
和父亲滴下的血,
一口,一口,
咽进肚里。
——2010年1月26日晚于遵义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