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闪电在不远的地方划破云层。
山顶上,姜思宁吹着肆虐的狂风,感觉十分的凉爽与惬意。
“大姐,”姜言有点担心地道,“要下大雨了,我们的窝棚会不会漏雨啊?”
“放心,雨不会很大,也不会下很久。”
爷爷那句“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的谚语,说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果不其然,声势浩大的雷声和狂风过去之后,就零零星星洒了一些雨滴,估计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湿透。
不过空气还是挺潮湿的,气温也足够高,估计明天的菌子收获不小。
等弟妹都睡了后,姜思宁便将一百多斤菌子收进空间,然后再用意念拿出来放在各种盆里,用灵泉水滋养。
第二天天还没亮,二舅妈就带着巧丫头来了。
“宁丫头,今天你当心点。”二舅妈道,“昨晚你外婆他们都快拉虚脱了,都说是你在糊糊里下了药,今天要来找你算账呢。”
“没事,让他们来吧。”
姜思宁知道她们昨晚没吃上饭,把刚摊的鸡蛋面饼拿了几大块。
“不用不用,”吴氏赶紧推脱,“昨天也吃了你们的,今天真不能再要了。”
虽然香喷喷油乎乎的鸡蛋面饼,让巧丫头忍不住口水直流,但她也跟着摇头道:“宁姐,我们不饿。”
“乖,拿着。”姜思宁拉过巧丫头,把面饼塞进她手里,“算是你们买的,回头我从卖菌子的钱里扣。”
“这也好,”吴氏道,“巧丫头拿着吧,快谢谢宁姐。”
“谢谢宁姐姐。”
很快李婶子几个人也都到了,拿了姜思宁给的清凉油,马不停蹄地朝着山里出发。
“大姐,今天我们做什么?”
“去山里采药。”
昨天弄回来的艾草、驱蚊草太少,姜思宁准备今天多弄一点,除了做蚊香之外,再试试做一些青草膏。
昨晚下了雨,今天的太阳更加火热,即便是在树林里,也能感受到那毒辣的阳光。
一天下来,姐弟三人割了一大堆艾草和驱蚊草,人也累得够呛。
好在有灵泉水顶着,中午姜思宁也做了一锅鸡肉,不然按照这样的劳动强度,三个人都要累得一动不能动。
姜家的人今天好像也没来找麻烦,估计是昨天拉得太厉害,所有人都虚脱得没力气了。
这样正好,清净。
太阳下山的时候,李婶子她们回来了。
不出姜思宁预料,今天大家的收获比昨天更多,李婶子几个每人最少也有50斤,带着个拖油瓶的二舅妈都捡了40多斤。
加上昨天的,一共都有420斤了,比跟柏宽约定好的最大数量多出了一些。
“宁丫头啊,这么多菌子,真的能卖掉吗?”张婶子担心地问。
“应该可以吧。”
“实在卖不掉也没事,这几天太阳好,拿回来晒菌子干。”李婶子道,“对了,这么多菌子,明天你怎么弄集上去?要不要我们帮你背?”
“不用,我请吴老爹帮我拉去就行了。”
“好,那我们明天再进山去。”
……
天微微亮,姜思宁就带着姜言和芊芊出发了。
昨天就已经跟吴老爹说好的,所以吴老爹一大早就在村口的路边等着。
他的牛车已经修好,不过通往集镇的路仍旧坑洼不平,还好绝大部分菌子都在空间里,放在牛车上的三个大背篓里都是掩人耳目的杂草,也不用担心把菌子颠坏了。
到了城门口,姜思宁付了牛车的进城费,让吴老爹直接将牛车赶到天然居的后门。
一听姜思宁来送菌子,刚起床的柏宽立即亲自赶了过来。
“小姑娘,今天有多少?”
“比说好的多20斤左右。”
“20斤?”
见他皱着眉,姜言生怕他不要了,赶紧道:“这位先生,要是你要不了也没事,我们可以拿回去的。”
“拿回去?”柏宽赶紧道,“不不不,你们怎么能拿回去?”
“那你是……”
“我的意思是,怎么才多了这么点?这要是多个一两百斤,那才正好!”
姜思宁:……
这是菌子卖得太好,后悔当初订得太少了吗?
“小姑娘,我也不瞒着你了,”柏宽道,“那天收了你的菌子后,我给我的每个酒楼都分了几斤,又拿了几斤送去府城,结果你猜怎么着?”
“卖得很好?”
“岂止是卖得很好,简直是卖得不要太好!”说到这里,柏宽的眼睛都开始闪光了,“特别是送去府城的菌子,被两个大户人家分了,回头就还要再买20斤!”
“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菌子竟然如此好卖!”
“这两天没有菌子卖,我急得都上火了,要不是不知道你住哪儿,昨天我就上门去找你了。”
姜思宁道:“那要恭喜柏先生。”
“呵呵……同喜同喜。我这儿卖得好,你也一起赚钱啊,”柏宽笑道,“这样,上次我们定的契约改一改,只要不超过600斤我都能收下,另外原来三天送一次,改成两天送一次,小姑娘你看行不行?”
赚钱这种事,谁又会嫌多呢?
见姜思宁应了下来,柏宽心里踏实,脸上也乐开了花。
这些菌子他会留一半自己用,剩下的立即送去府城,转手一卖就是好几两银子到手,这可比一家酒楼的利润还要高啊!
“小姑娘,这次算我柏某人欠你一个人情!”
“好说。”
不过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这次送来的四百多斤菌子,柏宽还是要先挑拣一些,让厨师做上几盘,确保跟上次的菌子一样好吃。
在等着验货的时候,柏宽把姜思宁三人请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让小二拿了茶水和点心招待。
当——当当——
正吃着精美的小点心时,大街上突然响起响亮的锣声。
姜思宁透过窗户看去,只见从街道那头远远过来一个骑马的官员,和一些穿着皮甲的士兵。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辆辆装满了囚犯的囚车。
姜思宁发现车里的囚犯虽然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她坐在二楼都能闻到。
但从他们身上脏得快要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而是曾经的大富大贵的人家。
因为普通人家,是绝对穿不起绫罗绸缎的。
于是她好奇地问:“柏先生,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知道,昨天县太爷就发告示了,”柏宽道,“这些人啊,都是京城司大将军府的家眷。”
司?
这个姓氏以及将军府的身份,让姜思宁涌起一丝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姜言不是很懂地问:“大将军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全家都成了囚犯?”
“因为司大将军勾结外敌,被当今陛下知道了啊!”柏宽压低声音道,“唉,我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我大夏国名震边陲的大将军了,为什么还要里通外国呢?”
“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连累了一家老小。”
“柏先生,”姜思宁问,“这些家眷流放过来后,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柏宽道,“直系的男丁,都会被送去咱们与夜郎国的边界,要么去开荒活活累死,要么去充军!”
“旁系男丁,或者家臣之类,会在额头上烙上字,然后被送去牙行卖掉,沦为奴籍。”
“年轻的女眷啊,下场就更惨了!”
“丫鬟这一类的还好些,会被变卖给别人,运气好的被买去当小妾、丫鬟,运气差的则流落风尘。”
“直系的年轻女眷,听说在京城就被送去了女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