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姜思宁就收了几十亩的青稻。
曹村正也很“负责”,虽然自己没来守着,但还是派了眼线,盯着姜思宁到底有没有给大家粮食。
结果当然很让他失望,姜思宁竟然完完全全按照之前说好的,一斤都没少。
看到她真能兑现,村里其他人也动起了心思,都在想要不要把青稻卖给她,毕竟一亩地是按照550斤干稻谷来给,这在丰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产量。
最后全村绝大部分人家都来了,只有曹村正、姜家几个没来,姜思宁也乐得如此,若是这两家也来,她是真懒得拒绝。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村就提前开始了收割,大捆大捆得青稻不停地往姜思宁家里送。
而姜思宁也拜托了村里的吴老爹,去集镇上帮她物色一些小牛犊子。
只用了三天时间,全村的稻子几乎就已经收割干净,而吴老爹也帮她买回来5头小牛,为了表示答谢,姜思宁在收他的青稻时,多给了两百斤粮食。
本来应该有一季要忙的,没想流云村提前就把农活做完了,村里人又闲了下来。
砖窑肯定还需要人,毕竟马上就是大雨,今年冬天也会很冷,所以砖窑自然是越快越好。不仅要做足够的砖窑,还要搭很多棚子,挖排水沟,囤积大量的干柴……
还要给张大爷修两间遮风避雨的小房子,以及一条通往村口的路。
于是她又招了一些人,一部分交给张大爷,一部分则让李婶子带着修路。
转眼半个月过去,砖窑已经初具规模,上山的路也修整得差不多了。
这天把最后一片棚子搭好,张大爷让工人先回去,自己则来到姜思宁家里。
“姜姑娘,有件事,老头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爷,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好了。”
“就是这砖窑吧,”张大爷道,“虽说是我来你这里开砖窑,可这地方是你的,弄砖窑的人工也是你出的,要是老头子还要把这砖窑当成自己的,那就真不厚道了。要不这样,这砖窑我也不要了,就当你是请我来帮你烧砖烧瓦。你要多少我烧多少,不管你是自己用还是拿去卖,我一文钱都不要。只要每月给点工钱就行,姜姑娘你看这样可好?”
姜思宁摇了摇头。
这样看起来自己占了便宜,可长久下去终究是不行的。
“这样吧张大爷,”姜思宁道,“以后你就帮我管着砖窑,我每月给你3两银子的工钱。”
“3两?”张大爷惊讶道,“不行不行,太多了!”
“大爷你先听我说完,”姜思宁道,“这3两银子,是你管这砖窑的工钱。你除了要帮我烧出足够的青砖外,还要负责教会几个徒弟,以后你就不用亲自干活了。另外,砖窑你再占两成的股子。”
如果只是单纯地带徒弟,张大爷肯定会考虑考虑,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可姜思宁给他两成的股,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在给自己带徒弟啊!
“好!”张大爷道,“不过姑娘你准备让我教多少徒弟?”
“先教5个吧,以后不够再加。”
5个?
还不够?
张大爷不知道姜思宁要干什么,反正以往他烧砖的时候,只是他一个人做,基本就够整个高川县用了。
“对了,”姜思宁道,“砖窑还需要几个大石碾子。”
张大爷就更懵了。
这可是砖窑,又不是磨房,要石碾子做什么?
难道做砖头的泥巴,还要先碾得细细的不成?
但既然姜思宁是大股东,他也不好多问。
“好,我这就去找石匠打。”
“现打估计来不及了,”姜思宁道,“最好去买现成的。”
“为啥啊?”张大爷问,“这石碾子买现成的,要多花不少钱。”
“因为要下雨了。”
……
轰——
一声闷雷,大量的乌云从天边涌了过来。
姜思宁站在山头上,迎面而来的狂风吹得她头发乱飞,周围的山林也被这狂风刮得剧烈摇摆,感觉整座山都在跟着一起摇动。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极端的气候,那乌云就像是无数天兵天将一般,从天边涌了过来。
这可是足以覆盖整个大夏的乌云,估计也只有在小说的世界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气候。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雨,流云村的人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还在暗暗高兴。
这两个多月,几乎天天都是大太阳,可把大家热坏了,这场大雨一下,那暑气肯定消减不少。
唯二有点担心的是曹村正和姜家,毕竟全村只有他们两家的稻子还在田里,要是雨下得太大,风刮得太厉害,稻子说不定会倒很多。
可即便知道可能会这样,他们也毫无办法。
大雨已经开始下了,密集得犹如瓢泼,人在雨中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且一直下了三天三夜,都还没见小一点,天上的乌云还是厚得化不开。
村民们这下高兴不起来了。
家家户户都在漏雨,屋里已经快被水淹没,就连床上都湿透了。
而山里的洪水从原本的山间小溪冲刷而下,带着大量的泥石,宛如一条凶猛的恶龙,好多人家的田地都被彻底冲毁。
村外的那条小河,现在也变成了大河,发黄的洪水湍急地向下游汹涌。
不幸中的万幸,是大家不用担心地里的庄稼,看着曹村正和姜家的稻田被大雨和狂风刮得全部趴在了地上,估计是彻底完了。
这要是当初没有卖给姜思宁,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娘子,”司辰安看着外面的大雨,问道,“你是否早就知道会有这场大雨,所以才以养牛为由,收了全村的青稻?”
“我哪有那么厉害。”
司辰安懂了,娘子就是这么厉害,不过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我看村里很多人家都没法住了,也有几家的房子被水冲毁,”司辰安道,“娘子把砖窑建在村里,大概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吧?”
“差不多吧。”
姜思宁让小姨夫穿上蓑衣,戴上大大的斗笠,将李婶子几家人叫来了家里。
“宁丫头,这么大的雨,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各位叔、婶子,”姜思宁道,“让大家冒着大雨过来,确实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你们都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