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嫣儿见他眸中有疑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急急看向巫马云影讲道:“六年前,嫣儿到宫内和皎月玩儿,碰见太子哥哥,我与你说话,觉得你的玉佩煞是好看,便伸手把玩了一下,谁知太子哥哥却转身就走了。待嫣儿追过去,见这玉佩被殿下挂在了树枝上……难道,不是为了送给我吗?”
海黎的手一顿,心中颇觉无语。
就这样,就觉得太子也对她“芳心暗许”了?面都不敢露,挂在树上的玉佩,还是能什么“定情信物”?
难道这就是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对情意的理解吗?
不过而看旁边这位的反应,似乎……一点儿也不记得这小时候撒下的桃花种子?
巫马云影眯眼,远远地盯着那玉佩看了一会儿。
似乎曾经确实是他的。
但是故意挂在树上给这什么凤嫣儿?
绝对不可能发生过。
“你搞错了,请回吧。”巫马云影似乎是看在她是女子的份儿上,语气还算客气。
凤嫣儿一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巫马云影,结果后者连一眼都不愿意给她,两行清泪甚至直接就流了下来。
怎么可能?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些年的情意……都是误会吗?
不可能……
海黎若听见她心里的惊问,一定会反问。
怎么不可能?
这么断片的剧情你也连的上去?身边没有其他品质优秀的少年了吗?那些少年没有对你表示过更强烈的喜欢吗?一只留在树枝上的玉佩算什么?难道就只因为巫马云影长得好看吗?
这世界上的每一件事,背后都可以有无数的“真相”;而每一个“真相”背后,更可能还会有无数种解释。
何况,这玉佩送的,也太模糊了。
“够了!”皇后一拍案几,“太子!你随手便赠人玉佩,到头来又不承认,毁别家未出阁的小姐清白,与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巫马云影一声嗤笑,连看都不看一眼在台上莫名叫嚣发难的皇后,眼中浸染上冰冷而危险的色泽。
巫马玗玖看向自己母后,面上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这时,海黎淡淡开口:“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今日与太子殿下闲聊了几句,倒是觉得以太子殿下的为人不会说谎话。既然太子说凤小姐是搞错了,凤小姐为何说看见太子殿下将这玉佩挂在树上了呢?即便是太子亲手挂的,谁又说,这玉佩就是留给姑娘的呢?姑娘不妨再好好回忆一下,若是记错了、有误会,解开便是,想必大家也都会理解。”
海黎明知,误会也不是解开了就皆大欢喜,一个女子多年付出的情意,不会因为只是一个误会就可以立马销声匿迹。
但就算再纠缠下去,太子显然是不打算因为她长情就领了这个情,海黎这话也算是给了凤嫣儿一个台阶下。
现在反悔,就当作是记错了,误会一场。
京城的大小姐哪个不端庄矜持?女儿家的,最忌讳直说婚事,更别说像这位凤小姐一样直接当着百官百妃的面就要把自己“推销”着嫁出去的了,这就真的是豁出去了。
丢脸吗?
如果在这种社会里,确实是一件丢脸面的事。
可是有人敢说吗?
没有,毕竟是丞相千金。
丞相的面子谁敢不卖?若这最后真是一场误会的话,大家都会明白不要再闲言碎语。
只不过,私下里七井八市的闲言碎语能不能管的住就另说了。
巫马云影默然片刻,突然开口满不在乎地道:“孤好像起了些印象……孤怎么记得,当年是让侍卫把这玉佩丢掉了?”
海黎刚想着这太子凉薄是有些凉薄,心眼貌似还不坏,转瞬间便打消了念头。
人家摸过了玉佩就要扔了,当场就这么说出来,不是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吗?
这还不如不说……
“丢,丢掉?”
那凤嫣儿一听,泪就流的更猛了,她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哭的梨花带雨,连海黎一个女子看了都要心疼。
她感受到后面的一干男眷们已有几道愤慨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妖孽,这妖孽却半分不在意。
也是,只怕也没人敢惹上这位煞神,敢怒不敢言罢了。
然而凤相可不一样,不说他与皇后的关系,但是为了自家的女儿,这也是一口非出不可的恶气。
说嫣儿是多余之人就算了,竟然连她摸过的玉佩也要如此嫌弃!当他家的千金是什么?
“太子,你也太过嚣张!你这是看不起我家嫣儿,还是看不起我整个丞相府啊?不要以为自己做了太子就一手遮天,视旁人全为无物!”
这话说的,谁人听不出来凤相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故意当着皇帝的面讲太子的过错,继续加重皇帝对太子的不喜。
下面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希望自己不要被牵进去才好。
巫马云影左耳进右耳出,表情都不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