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天下无人能及的太子殿下光是听了她的语气都能不快,要在异性面前袒露身上任何一块地方,大概都没有过吧。
海黎丝毫不为他的冷意所影响,微微嗤笑。
这太子还真是面子比命大。
见他没有动作,海黎不由分说,干脆放下刀,一手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臂的手腕,两手扯在他袖子上用力一撕,竟然连外袍带里衣全部撕裂,轻飘飘地落在软榻上,袒露出带伤的手臂。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巫马云影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手腕被不由分说的拽了过去,接着就是左臂一凉。
他的衣服……竟然……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徒手撕开???
她还接着用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腕,竟然强有力到让他都觉得被捏的有点生疼,血液都要不流通了。这不由分说地将他拉着的姿势,实在是奇耻大辱!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了……
巫马云影的肺几乎快被气炸,然而理智努力在他脑海中告诉他:要先处理伤口,不跟她一般见识。
几乎没有跟人这样肢体直接接触过,巫马云影顿时也有些僵硬,心中似乎颇为抗拒,可手腕上传来强势的力道让他挣也挣不开,感觉有些难堪。
他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手腕上的触感和整条左臂暴露在空气中的光|裸。
他瞥了一眼自己臂上的伤口,有一根食指那么长,皮肉外翻,血流如注。剧痛传来,他的脸也只是白了一白,紧抿的薄唇揭示着忍耐、面无表情的神色,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力极强。
爱面子也极强。
海黎怕他乱动,左手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也不再细细地抹了,右手一翻直接将匕首伸入了那碗酒精中,整个浸泡进去,而后将还滴落着酒精的匕首放在烛台的火焰上。霎时间,整把匕首上的酒精都燃烧了起来,升起剧烈的淡蓝色的火焰,瞬间烧得一干二净。
刚刚烧完酒精的匕首还带着炙热的温度,被海黎握在手中。
她一声不吭,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直接将巫马云影手臂上伤口的一圈整个划掉,刀尖一挑,被切下来的肉快速飞到了桌上,没有溅起一滴血。
巫马云影的伤口处立马鲜血猛流,不要命地往外奔涌,瞬间染了巫马云影的衣服和座下的软榻,他的脸色瞬间因此更白了几分。
纵使忍耐力惊人,巫马云影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响起,那个速度快的也来不及哼出声,但手臂上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死死攥紧,面部表情差点儿就控制不住。
这女人……
难道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这样砍,血这样流,她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利落地砍下已经被毒素完全侵染的毒肉,海黎立马扔下匕首,手中蓝光泛起,包裹住那道伤口,伤口顿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巫马云影看着这蓝光,还有那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似乎已经对面前女子匪夷所思的能力见怪不怪了,即便心里依旧暗暗吃惊,面上却没再有太多惊讶之色。
再看向桌上那块被切下来的肉,在外一边是红色的,难怪他刚刚看不出来,而另一边……却完全是黑紫色,而他身上的伤口处都是鲜红的血液,只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残留。
这么准确的判断,还有如此精确的刀法……
巫马云影邪魅的桃花眼中闪过复杂色泽,落在海黎专注异常的面颊上。
没一会儿,当手臂上的伤口全部愈合之后,竟然光滑如初,根本看不出刚受过伤。
别说疤痕了,连一道小小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巫马云影静静地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一时有些语塞,而后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黎没管他,直接去愈合他腰上的伤口。
巫马云影察觉,看着自己腰上的刀伤也在迅速地愈合,心中暗想,这里难道不用割肉?
海黎似乎感觉到他心中所想,看了一眼他发白的唇色,朱唇微启,语调没有一丝波澜,解释道:“你不能再流血了,剩下的毒素,只能喝药清理了。”
腰上的伤口不深,毒素没有手臂上的多,否则刚刚先被撕开的可就不是他的袖子了。
伤口太大,沾染了太多毒,毒渗透的又太快了,若是方才他听她的话立马就过来并且快速褪了上衣,海黎依然手起刀落,甚至可以两只手同时愈合他的两处伤口,血也不必流那么多。
当然,也不必遭更多的罪。
只为了一个面子……真可惜。
海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梢微挑,眸中露出“你活该”的眼神。
那就慢慢喝药吧。
等到腰上的伤口也愈合之后,海黎收了手,用匕首挑起桌上那块毒肉丢进了那碗酒精里,端起烛台,将其烧了个一干二净。
拿起毛巾,在清水里浸湿,微拧,一手扣着巫马云影的手腕,另一只手细细地将手臂上的鲜血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