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繁也是一头雾水：“你是说昨天你给我的那张纸？那不是你的手机号？”
“不是，那是霍少的手机号。”
“可你不是说，有事找你就打那个电话。”
“是，您打霍少的电话，我就知道了。”
“……”
杨运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乌龙。
都怪自己没有说清楚。
程繁繁从包里将昨日杨运给她的那张纸掏出来。
她扫了眼上面的手机号。
就是这轻轻一扫，程繁繁就愣住了。
昨日她收了直接就放包里，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串号码她已经烂熟于心。
是霍璟铭以前的手机号。
霍璟铭他，这两年都没有换过号？
-
京都某台球室。
“我赢了。”
“江少厉害啊，再来一局？”
江彻余光瞥见坐在不远处卡座上，正在摆弄手机的霍璟铭，将球杆递给候在一旁的侍者。
“我不玩了，你们继续，输的钱别忘了划到我卡上。”
包厢内响起阵阵哀嚎。
江彻懒得理他们。
“别卖惨，愿赌服输，这点赌资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
说话的间隙，江彻已经坐到霍璟铭旁边。
“等谁的电话呢？”
他刚凑过去，霍璟铭倏地收起手机。
江彻一脸受伤，“你不是吧，这是防着谁？”
霍璟铭语气轻飘飘：“防你呢。”
“……”
江彻单方大眼瞪小眼，“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咱们可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关系，你防谁也用不着防我啊。”
“你自己心里没数？”
江彻摸摸鼻子，嘟囔道：“好吧，我承认我的嘴巴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严，但是大事上我可从来没有拖过后腿，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也值得你记仇到现在。”
霍璟铭看着他，那眼神凉嗖嗖的。
“一点点不严？无关大雅？”
两人在一个大院里一起长大，性格却迥然相反。
霍璟铭打小性子沉稳，寡言少语，江彻却是性格跳脱。
两人能成为好友，除了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有赖江少的厚脸皮。
霍璟铭越不待见他，他就越爱往他身边凑。
这么多年过去，霍璟铭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这么叽叽喳喳的人。
不过对于他口风不严这个毛病，霍少还是十分嫌弃。
还记得十一岁那年，江彻爱上玩弹弓。
有次，不小心弹在霍璟铭的腹部，其实没什么事。
恰好霍璟铭要去上洗手间，江彻以为是他伤了他……
所以霍璟铭要去洗手间检查。
那时候江彻已经被科普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男人有些地方不能受伤。
他又着急又愧疚。
想带霍璟铭去医院，还被拒绝。
江彻理所当然认为他是觉得丢脸，所以不敢去看医生。
霍璟铭是谁啊。
那可是霍家的独苗。
要是害他家断了后，不说霍家，江老爷子就能撕了他。
江彻惴惴不安：“疼吗？”
霍璟铭冷漠脸：“你让我弹一下试试？”
彼时的江彻迅速捂紧了自己的裤-裆，霍璟铭还觉得他莫名其妙。
他根本就不知道江彻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以为他是担心被长辈知道，弹弓被收缴。
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霍璟铭虽然语气还是凉凉的，意思却很大度。
“这件事你别说，我也不说，没人会知道。”
江彻呐呐应了。
可不过半天，两家人都知道了。
在霍老爷子不容置疑的态度下，十一岁的霍璟铭黑着脸被人压着去医院检查了。
从医院出来，江彻得知闹了乌龙，整整一个月都不敢跟霍璟铭打照面。
而作为当事人，霍璟铭怎么也无法忘记这次的事情。
类似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只是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一次印象深刻罢了。
时至今日，江彻还是有些心虚。
他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下个月我生日，你在京都吧？”
“不一定。”
“你说真的？”
“嗯。”
“……”
霍璟铭起身，江彻也跟着站起来：“你还要去沪城？怎么非得你亲自过去坐镇，不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不能。”
“你就忽悠我吧，真以为我没看见啊，程什么是吧，女人？”
话落，江彻忽然想起什么。
程……
“我记得两年前你在沪城上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就是姓程，叫……”江彻一拍脑门：“对，程繁繁？”
“刚才那个，不会是之前甩过你的那个程繁繁吧？”
在霍璟铭与程繁繁恋爱那两三年，江彻去沪城看兄弟的时候也见过程繁繁。
亲眼见识过霍璟铭对程繁繁有多好，江彻就知道霍璟铭不是玩玩，他是认真的。
虽然彼时在程繁繁眼中，京都霍家的太子爷只是一个穷学生。
霍璟铭却从没想过刻意隐瞒，什么好的、贵的东西都舍得送给女友。
江彻还记得，有一次那女孩生日，他刚好去了沪城。
程繁繁见霍璟铭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表面上高高兴兴收了，却趁人不注意将人拉出包厢，背着人教训。
当时正好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彻听了墙角。
“你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啊，还能退吗？”
“不能。”
“那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这是我给我女朋友买的生日礼物，你收着就是了。”
“……那好吧，你要是没钱吃饭，我可以养你。”
江彻听到这一句话差点笑出声。
他死死忍住，想听听霍璟铭会怎么回答。
“我不缺钱，不过你要是想养我，也可以。”
江彻：“……”
堂堂霍家太子爷扮穷人上瘾了是吧。
还是软饭太好吃。
百思不得其解的江彻秉着为兄弟好的心理，离开前情真意切告诫兄弟。
“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还是早点将自己的情况跟人家交代吧，小心玩过火。”
“她不在意这个。”
霍璟铭从不打算瞒着程繁繁，他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主动问起他的家庭。
“她不在意，她家人总在意吧。”
霍璟铭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后来霍璟铭有没有跟程繁繁说起他的情况，江彻不知道。
他只知道两人分手了，还是程繁繁甩的霍璟铭。
刚分手那段时间，霍璟铭的状态真的很可怕。
江彻至今都不愿回想。
“所以，真是她？”
“管好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