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说，她从512室内的监控屏幕里看到，是陶楠在敲门。
她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陈总，陈总就说，他还有事，今天就先到这里。
圆圆走到他的身边，他避开直接去开门了。他让圆圆好好干，说回头给她调一个工资高又轻松点的岗位。
圆圆说，她又愤恨又激动地离开了。
我想，愤恨是由于陶楠的到来，导致她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对陈总说。激动则是因为陈总对她调动岗位的承诺。
这个傻丫头，还一如既往地相信领导所谓的“回头”“抽空”等等的官方托辞。
圆圆出门和陶楠擦肩而过的时候，陶楠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
“你直接走不得了，你还给她机会让她盯着你看？”我对着圆圆直翻白眼。
“因为，我也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圆圆说道。
我撇着嘴笑了，我就知道圆圆和陶楠两个人，不会那么简单地擦肩而过的。
“然后，我就坐在我们值班室的门口，盯着512房间，你知道陶楠多久出来的吗？”
“……”
“整整1个小时零15分钟！tmd！”我主动递给圆圆一张纸巾，除了让她擦眼泪，还让她擦擦嘴，因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陈总又成了好几个孙子了。
趁圆圆擦鼻子的空，我给她拿了一罐啤酒，打开。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不是，你不用多心。他们之间是有业务往来的，也许他们只是在谈业务。你不是说陈总连嫩韭菜也割不动吗？他要是割韭菜，根本用不了1个小时零15分。”
我安慰圆圆道。
“割不动，也可以硬割，太监不还有对食的吗？”圆圆并不认可我的安慰。
“那……这些我不懂，你有经验，你懂，哈哈……”我猥琐地笑起来。
圆圆也终于破涕为笑了，闺蜜之间有时候也是很猥琐的。
然后，我告诉圆圆，昨晚我和张铁锤和死你那儿一起，在欧克国际的宴会厅，见到陈总。我们因为提到了培训班的事，陈总问了我的名字，然后他就借故走开了，再也没有同我讲话。
“然后呢？”
“然后，欧阳到了，我和陈叔就回来了。”我对圆圆实话实说，但只说了昨晚的事，没说曾经和陈总吃饭的事，也没说陈总到我们食堂慰问的事，更没提他的朱副总建议我去总部的事……这些事，圆圆知道了无益。
“你觉得他如何？”圆圆舔着脸问我。
“什么如何？”
“嗯，长相……气魄……嗯，威风什么的。”
一个前任，圆圆还问我的看法，只能说圆圆在乎我，也还在乎着前任。
“额，声音很好听，标准的男中音，中气十足，一听就是‘割韭菜’的好手，哈哈，也很有魅力，因为‘死你那儿’和陶楠，甚至张铁锤都怕他。”
看见圆圆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我就不往下说了。
圆圆也许是一个天生的情种，情种一般都不是后天练出来的，后天的那叫目的不纯的人渣，比如季一诺。而天生的情种，一旦遇到他的意中人，整个世界就变成了他的盲区。
圆圆至今还在她的盲区里徘徊。
“你和李向前怎么样？”我想让圆圆彻底从盲区里走出来。
“什么怎么样？你不知道的吗？早分了！”提起李向前，这个她打掉的孩子的爸爸，她依然云淡风轻的。
“我是说，有没有再联系？分了也可以做朋友的啊。”
“就是朋友啊，按你的交代做的，你还害怕他和我真成仇人啊？”
“不是想让你在亨达有个能帮你的自己人嘛，真是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认识认识？他是很上进的一个人。”
圆圆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认真地说道：
“他很上进，也是咱们老乡，在明湖大学食堂二楼炒菜，有烹饪手艺，人家晚上还在亨达宴会厅吧台兼职，会调酒。”
圆圆耐心听我说完，把喝完的空啤酒罐扔进垃圾篓里，淡淡地说道：“本姑娘现在还不想谈朋友。”
“圆圆，看一个人，你不能光看他的现在，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一个人的潜力，他将来肯定行，很上进……”
“很上进，你有没有劝他和你一起提升学历啊？叨逼叨。”圆圆说完就趿拉着拖鞋要去卫生间。
圆圆最烦我说教。
我上前一把拽住圆圆，说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我已经在明湖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报过名了，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吗？机会很难得的。”
“你的季老师已经劝过我了，这个机会由你来珍惜吧，我不是学习的料啊，以后不要再给上这个眼药水了，烦人不！”
被圆圆甩开的我，只好坐在沙发上给张姐发信息。
我：张姐，倩倩现在如何？
张姐：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像也有一点点反应了。
我：你让她听《小白菜》的儿歌试试，我发给你。
张姐：好的。
我给她发送了一曲儿歌版的《小白菜》
张姐：收到。
我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是很熟悉这个儿歌的，经常有人唱这首歌哄我入睡。我想，倩倩小时候，她的妈妈也会给她唱这首儿歌的吧，因为这首歌是京北这个地区有名的民歌。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三两岁呀，没了娘了呀……”
小时候，我听不懂歌中的情绪，但我知道给我唱歌的人是在想念谁。
我又给陈叔发了个信息，问他是否到家，并感谢他今晚带我去亨达。
陈叔回复说到家了，并说他今晚被我“惊艳”到了。
我知道陈叔用的“惊艳”这个词，有褒义也有批评，在罗马厅，陈叔虽然一直在角落里玩手机，可是他不瞎不聋，他一直在关注着大厅里的一举一动，我和陈总耍赖的样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发了个吐着舌头的表情，结束了和陈叔的对话。
然后，我打开电脑，把今晚圆圆的讲述记录了进去。
临睡前，我接到了艾莉的电话，她用有些醉意的声音说道：“杨铁柱，欧克的琴房，是欧阳为了提高欧艺的学习兴趣，特意设的，同时，也想给欧艺的同学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你去了，就把人家勤工俭学的机会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