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愉渐入佳境。
我们四人一起打台球、玩棋牌、唱歌,热情高涨。
夜色暗涌,兴致渐落,一声“看电影去”把跌落的兴致又拉了回来,于是四个人一窝蜂地又扎进小影厅。
“看什么好呢?”
“文艺的、热血的、悬疑的,还是惊悚的呢?”
“惊悚吧?四个人看多快乐!”
“说不定是哭的像乐呵。”
我们四人琢磨半天,打开一部排列最前排的惊悚片。还没开始放映,我们就开始默默摸索身边可抓靠东西,生怕露了怯。
伴随电影放映,我们倾斜的身体越靠越近,慢慢地像一群簇拥取暖的企鹅,搞笑而不自知。片子不负众望,发挥了它高居榜一的威望,在我们抖抖飕飕中依旧持续冲击着每个人的大脑神经。
终于,在一番难耐中,簸土扬沙地声音响起:“没……没意思,再看就睡着了。”
张熠然此话一出,瞬间迎来三声一致地附和,“是……是有些没意思。”
“毫无剧情推进嘛……”
“嗯……再看就不礼貌了。”
片刻后,荧幕闪烁起彩色,温馨的开场白灌入耳中,令我们四人恐惧的状态有所缓解。
“这是白熊山,妈妈说这是一座一生气就会喷火的山,为了防止它生气,这里的冰雪终年不化。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在这个地方,流传着一个关于白熊的故事……”
一朵雪花打开故事帷幔,引领视线,待俏皮可爱的萌音想起,我们四人“呼”地一声松了口气。
“看,新年热映……这……这才是我们应该看的嘛。”尹君月断断续续的讲道:“支持放映。”
张熠然、我、启浪,三人怔怔,道:“对对对,支持放映。”
我们四人硬是在虚假的胆量中彼此阿谀奉承。
观看动画时,我们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慢慢跟随荧幕中的画面转换心情,时而笑时而怒,时而因伤感去落泪。
尹君月情绪上头,会冷不丁的给张熠然一杵,而张熠然貌似早已接受这般突然降临的爱意,会浅浅一笑继续盯着荧幕。
我和启浪则是会心一笑,不动声色继续观望屏幕。
其实在漆黑的夜里,不敢表明的爱意羡慕极了敞开心扉的爱恋。
影片步入尾声,我的眼皮早已“打架”,控制不住的睡意袭来,逐渐没了意识,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2
翌日。
我从影厅醒来,身上盖着棉被,在惺忪睡意中回想昨日的情形,能够忆起的也就是睡着之前的。随后我按照惯例,双手托起自己的脸颊,揉搓使得自己清醒,掀开棉被从影厅推门而出。
即使在室内,刺眼的光还是朝我袭来。突然间忘记长时间深处黑暗后不能猛然直面光芒了。
“睡醒了?”我迎面撞上尹君月的问候:“快去洗漱,一会该交房了。”
我下意识的“嗯”一声回应,继续道:“他们呢?”
尹君月笑,“你是在问他们……还是在问他?”
我尴尬笑应:“……随口一问啦。”
她继续笑,“得,不逗你,都在洗漱。”
我点点头,又转头朝本该睡觉的房间溜去。
楼上楼下各自一个洗漱间,我在楼上没看到启浪他们,想来是在楼下。
我挤完牙膏开始刷牙,刷牙时会看向面前的镜子。发现自己的脸庞一片酡红,特别明显。
“我就说,怎么一直这么热呢?我自言自语道:“肯定是空调吹太热了,况且忒大一个被子,能不热吗!”
洗漱完我回屋开始收拾东西,彼时,尹君月已经收拾完了。
我说:“我们几点交房?”
她手涂面霜应我:“九点。”
我问:“现在几点了?”
她应:“八点零几分,还早着呢,不着急。”
我手里的动作慢了些,继续问她:“昨天你们在哪睡的?”
“影厅,”她涂完面霜后利落地把面霜扔进包里然后拉上包链,嘴里补充道:“我们两个在影厅睡的,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里面睡觉。”
我抿抿嘴道:“谢谢。”
“我一直认为你挺能熬夜的,昨夜发现原来熬夜能力也就一般般。”说完尹君月便开始盘整自己的头发。
我哈哈笑两声,不做解释回道:“现在确实不怎么熬夜了,因为到了需要养生的年纪。”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面露微笑,随即继续手里的动作。
她无法追问我什么其他问题,因为我已经编撰出一个莫名的谎言,谎称缘由抛给她了。
我和尹君月收拾完东西不急不躁的下楼,嘴里还不停地相互唠嗑。
她说:“一会张熠然要送我去补个下午班,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你和你那位一起回去。”
我先是表示吃惊,说道:“你还要去上班?”又补充道:“上了班真是陷入资本的圈套与循环。”
“是啊,今天本就是上班日,我这苦命的打工人啊,你呐,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吧,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学生时代般的假期了。”她语重心长地同我诉说。
假期,或许会有,那是死亡。
我向尹君月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并不全然明白。
楼下启浪和张熠然已经在默默等待,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十分开心。
快步入他们的视线后我突然不受控制的扯了一下尹君月的手臂。
尹君月疑惑看我,问道:“怎么了?”
在局促不安几秒后我说道:“……就是……就是楼下那位男生,他有名字,叫启浪,以后你别乱称呼,不太好。”
尹君月咂咂嘴,“明白,不过呢……不过就是八字差一撇嘛!”
“哎呀,真不是啦!”我语气有些发急。
尹君月边下楼边讲:“我懂,我懂。”紧接着她转头又看我一眼,“虽说八字差一撇,但是八字已经有一撇啦!”
我懵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尹君月的意思,只是急奈地跟着她下楼。
“都整完了吗?”尹君月朝张熠然问道。
“收拾完了,收拾完了。”张熠然回答的很利索。
“完了,那我们就各自撤吧?”
我和启浪互相看一眼,道:“行,那就各自回吧。”
出了轰趴馆,我们呼叫的车。尹君月和张熠然自是一辆车,我和启浪是一辆车,毕竟是省钱嘛,不过就我和启浪而言,省的是我的钱。
的车到达,尹君月和张熠然先行我们一步离开。
临走,尹君月还甩给我一句话,“邵念,其实你还是个小朋友。”
我茫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只能送她个尾音:小朋友……我168.5的个头!”
继续愣在原地,耳边传来笑声。我侧首看,问道:“你笑什么?”
“小朋友,”启浪嘴里重复着,“小朋友,笑小朋友生气。”
我撇撇嘴,蹙起眉头。
启浪独自嘀咕,声音很小,“更像小朋友啦。”
我:“……”
尹君月的这一句话,似乎戳中启浪的笑点。
我说:“不许笑,她肯定故意的。”
启浪收起笑声点头,但笑意在眉眼从未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