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你师兄怎么样?”沈夫人一边打量着岑姮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岑姮咬了一下唇,摇摇头。
“什么意思?”沈夫人一下子刷白了脸。
“伯母莫慌,上一回师兄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后来是师父治好了师兄。”岑姮忙道。
“你不行吗?”沈夫人有些失望地道。
岑姮有些羞愧,“阿姮不如师父远矣。”说着才觉不对,师兄都这样了,为何师父不在?她顿了一下,问:“师父呢?”
沈夫人脸色难看地摇摇头,“你师父也病倒了。”
岑姮心里猛地慌了一下,师父和师兄病得这样巧……和那对被砸碎的偶人有关系吗?
沈夫人原本对岑姮抱以了莫大的希望,这会儿简直失望至极,下意识便质问道:“你师父不是常夸你天赋出众又勤勉努力吗?为什么救不了你师兄……”
岑姮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情急之中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查找一下上回师父给师兄断诊的脉案,因为是一样的症状,沿用原来的治疗方法应该可行。”
沈夫人听着觉得也有些道理,便赶紧让人去找了,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出当时的脉案,倒是郑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老太爷应该没有留下脉案,因为当时公子是盛姑娘治好的。”郑显道。
“什么?”沈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盛姑娘?盛晴光吗?”
郑显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除了这位盛姑娘还有哪位盛姑娘吗?
可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沈夫人犹自不信,“不可能!盛晴光根本只学了个皮毛,至今连穴位都认不全,怎么可能是她治好了阿佑!”
岑姮也觉得这件事不可信,除非……
沈夫人也想到了某种可能,盯着郑显道:“你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具体我也不知,只知道当时老太爷让林直去请盛姑娘过来,然后林直得罪了盛姑娘被老太爷逐出了药铺,后来还是老太爷亲自去了一趟盛家牙行把盛姑娘请了过来,盛姑娘过来不一会儿,公子就醒了。”郑显一边回忆一边道。
岑姮的脸已经开始隐隐发白,她下意识看了躺在榻上的师兄一眼,再一次想到了那对被摔碎的偶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师兄的模样与那破碎偶人的模样渐渐重叠……
沈夫人抚了抚心口,又闭了闭眼睛,才道:“让人跑一趟盛家,去把盛晴光请过来……不,还是我亲自去吧。”沈夫人说着,想起刚刚才和盛家结了怨,想着之前季光林拒绝上门看诊的事,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比较稳妥。
正准备走,岑姮忽然伸手拉住她。
沈夫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她的阿佑这会儿还生死不知,她已经没有心思哄着她了。
“沈伯母,小师妹被掳走了……还没有回来。”岑姮有些艰难地提醒她。
沈夫人顿时浑身一冷,她咬了咬牙,“我先去看看,盛家父子那么紧张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交了赎金把人救回来了……”说着,她也不去管岑姮的脸色,脚步凌乱地匆匆走出门去。
沈夫人乘着马车匆匆赶到了盛家牙行,马车停在门口,她下了马车便疾步往里走。
“这位夫人,您这是……”邓管事见她神色不对,不似寻常客人,忙不迭地将她拦了下来。
“晴晴回来了吗?”沈夫人一脸急切地问。
邓管事闻言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您是……?”
“我……”沈夫人张了张嘴。
“还没有回来。”还未等她说话,一个冷硬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
开口的是盛长桥,他眯了眯眼睛盯着红着眼睛的沈夫人,面色不善地问:“你来干什么?”
“阿佑病倒了,上回阿佑生病是晴晴治好的,我想找晴晴去看看阿佑。”沈夫人忙道,“晴晴可有什么消息,我可以让沈府的人帮忙一起找。”
“不必了。”盛长桥断然拒绝,“我盛家与你沈家婚约已解,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休说我家晴晴还没有找回来,便是找回来了,也不会再登你沈家门。”
“怎么会,就算解除了婚约,晴晴还是老太爷的弟子,老太爷向来喜爱她……”沈夫人忙道。
盛长桥盯着沈夫人这副截然不同的嘴脸,只觉得一股子邪火蹭蹭蹭地往外冒,“晴晴到现在还不知所踪,你已经谋划着要她去给你儿子看病,你可真是一个好母亲!我能做主解了她的婚约,我便也能作主解除了这段师徒关系!以后我家晴晴和你们沈家半点干系都没有!”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哪能随意叛出师门!”沈夫人急了。
“怎么不行了,当年季光林不也叛出了么。”一个声音突然自身后幽幽地响起,是刚刚赶回来的盛易川。
沈夫人语塞。
“来人,把沈夫人好生请出去,不要让我们这铜臭之地污了沈夫人清贵的脚。”盛易川看着沈夫人,冷冷开口。
便立时有伙计上前,把沈夫人好生请了出去。
沈夫人还要脸,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只得沉着脸走了出去。
盛家牙行里,盛长桥急急地问儿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有你妹妹的消息了?”
盛易川点了一下头。
盛长桥没想到还真有,顿时面露喜色,“你妹妹在哪里?安全吗?”
盛易川回头看了一眼还一脸不甘地站在外头大门口的沈夫人,拉着盛长桥进了内院,“我们里面说。”
盛长桥跟着他走进了内院,还未站定便问,“不要卖关子了,快说你妹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