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归家之后,先去看了女儿,吴静仍在昏睡着,只不知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眉头一直紧紧地蹙着,吴夫人在床沿上坐下,拿帕子轻轻替她拭去了额头的冷汗,看着女儿即使在睡梦之中也惊惧难安的模样,她不由得心头发涩,落下泪来。
“夫人……”一旁的奶嬷嬷开口想劝。
“嬷嬷。”吴夫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嬷嬷的话,“阿静是病得糊涂了,先前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知道吗?”她轻声开口。
奶嬷嬷愣了一下,随即忙点头,“是,夫人说得是,小姐发着烧呢,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至于岑家那个丫头,想必阿静这回吃了教训,以后便会远着了。”吴夫人缓缓开口。
早在回家的路上,她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父亲已经过世了,兄长是靠不住的……她只有阿静这么个女儿,她不护着又有谁能护着呢,若让兄嫂知道那对偶人是阿静摔碎的,也是一桩麻烦事。
吴夫人心里有了决断之后,身子便好了起来,倒是吴静病了好几日,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烧,人也浑浑噩噩的,吴夫人忧心女儿,仔细照料着。
“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害了表哥,害了外祖父……”吴静清醒了一会儿,抱着母亲哭。
吴夫人简直心如刀绞,便是在这种时候,沈府老管事过来求见。
老管事是沈老太爷的心腹,吴夫人忙让人将他请了进来,她让嬷嬷照看女儿,自己去见了老管事。
却原来是老管事打算返乡了,老管事一家早已被放了奴籍,如今老太爷去了,沈府的新主人有自己的心腹,他待着也是无趣,便自己求去了。
只离开之前,他想着沈老太爷在时的嘱托,来求见了这位姑奶奶。
“夫人说要为公子冲喜,打算求娶岑家小姐为妻,但是老太爷在时并不看好这桩婚事,曾明确反对过,老奴今日就打算出城返乡了,思来想去,此时还是得让小姐您知道。”老管事跪下磕了个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又是岑家那丫头。
吴夫人闭了闭眼睛,让人准备了银两,好生送了老管事出去,然后便气急败坏地去了一趟沈府。
“阿佑不能娶岑家那丫头!”一进门,吴夫人便怒气冲冲地道。
“这里是沈家,你一个嫁出门的姑奶奶,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沈夫人不喜她咄咄逼人的样子,皱眉道。
“爹才过世多久,如今正是守孝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得出要和岑家结亲这样的事情!不要忘记爹是为什么过世的!”吴夫人气得红了眼圈。
“爹生前最疼阿佑,结了亲冲一冲喜,说不定阿佑就大好了呢,爹肯定也不会反对的。”沈老爷看着姑嫂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陪着笑打圆场,“而且那可是岑家,能和岑家结亲,对沈家,对阿佑,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啊……”
看着兄嫂这副铁了心的模样,吴夫人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们了,气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