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望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客房,脚步轻飘飘的,明明没有喝酒,但整个人都仿佛醉了一般,他感觉胸腔里那只小兔子一直扑腾个不停,一心要把自己给撞死的架势……他抬手捂住住心口,在南州府平水镇这几日,他感觉自己内心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仿佛内心里一个巨大的缺口被填满了一样,他感觉自己终于完整了。
这种幸福感甚至让温南望有些害怕,害怕一切只是他的臆想,害怕会失去……
想起盛伯伯跟他提起的婚事,温南望站起身,让人去传乌木。
不一会儿,大块头乌木便过来了。
“查到那些人在哪里落脚了吗?”温南望问。
早在半个月前,就有人在南州府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但对方也十分警惕,几次差点被他们的人抓住尾巴,但又很快销声匿迹,直至现在也没有查到他们的落脚点,最重要的是,有人在那队里看到了熟面孔……是越王府的人。
“大人,我正要来禀报,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但昨日有人在盛家牙行附近看到了越王府的四公子。”乌木抱拳道。
四哥?
温南望微微皱了一下眉,四哥是周云止身边的护卫首领,他无事根本不会离开王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平水镇,甚至还出现在了牙行附近……他们到底在谋算什么。
“冯典有异动吗?”温南望又问。
“没有,我让人一直盯着他,他这几日都在房中养伤,整个人神神叨叨,但并没有和这些人接触过。”乌木肯定地回答。
“让人继续盯着。”温南望道。
“是。”乌木应声。
温南望有些烦躁不安……他不想这些不安定因素影响到牙行,也不想给牙行带来未知的风险,随即他忽地顿住,四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牙行附近,且还这么巧被他的人发现了?
以四哥的能耐,不应该露出马脚。
除非他是故意的。
四哥想引他出去。
温南望想了想,又叫了月见进来,咐吩她和乌家兄弟带着人死守盛家牙行。
“我下午出去一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盛家牙行的安全。”温南望叮嘱道。
月见是个从来不问为什么的性格,主子这么吩咐了,她就爽快应下。
倒是乌木有些犹疑,他比他弟弟乌磊有脑子,他迟疑了一下道:“大人把马家寨那些人带着吧。”
温南望摇摇头,“带着马家寨的人他们近不了我的身。”
应该就是因为近不了他的身,四哥才会故意在牙行附近露出行藏,是试探,也可以是威胁。
他既然打算留在南州府,留在盛家,就不能给他们留下隐患,与其一直如鲠在喉,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下午的时候,温南望孤身一人离开了牙行。
走了没有多久,他便看到了卫遥的身影,他没有迟疑,直接跟了上去,倒也不怕他们调虎离山,毕竟如今盛家牙行那边才是重重防守,只怕是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温南望一路追着卫遥往北而行,一直出了平水镇。
卫遥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神情有些复杂。
“四哥,你来南州府做什么?”温南望看着他,问。
“义父让我带你回家。”卫遥道。
温南望并不觉得这个答案意外,毕竟之前冯典也说过一样的话,“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替我转告义父,我不会再回汴京了。”
“恐怕不行。”卫遥说着,忽地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手。
温南望也知卫遥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引了出来,不太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放他回去,两人之间势必有一场恶战要打。
几个回合之后,卫遥一剑刺穿了温南望的左边肩膀,温南望趁势近身,剑已经搁在了卫遥的脖颈上。
“承让,四哥。”温南望看着他,道。
这一声四哥,仿佛回到了多少年前,他们在演武场,卫遥作为侍卫首领教习他武艺……
卫遥终究是松开了手中的剑,后退了一步,“我输了,你走吧。”
温南望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突然视线一凝,“小心!”
便见两道黑影突然从暗中偷袭,直直地向着他们过来了。
温南望拔出肩膀上的剑扔回给卫遥,卫遥接过剑转身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寒,“是老六老七。”